第一章


  冷冽的寒风吹过,今年的第一场雪缓慢的降下,寒冷的冰雪,已经预示着大寒将要来到。

  京城里最为显赫的富商燕家,雕楼画栋的屋子承接着白如纸片的美丽雪花,远远看去,就像一幅画一样的好看:然而,谁也不知道如此美丽的屋子里,正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。

  燕舞空的房间内挤进忠心的总管跟几位寡言的奴仆,屋内富丽堂皇,却又高贵典雅,全无奢华之风。

  燕家十四岁的独子燕舞空,抓住衣襟,全身衣衫不整。

  他面容秀丽,逝世的生母乃是京城第一美女,他酷似母亲的容颜,在年纪尚小时就已经让男子屏息注视,更别说他现年十四,宛如花朵盛开的年纪。

  现今的燕舞空白得几乎透明的容颜承袭了母亲的绝美,黑色柔软的长发披散于背,又黑又美的眼睛令人惊艳,更别说他红润的嘴唇;若他是女子,只怕任何人都想要一亲芳泽,醉倒在他的石榴裙下。

  就算他是男子,走在街上,也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。

  唯一不像生母的,就是他的目光冰冷,性子更是冷到极点,任何人在他冰冷的注视下,都会畏缩成一团,

  这也是为什么他艳名远播,却没有人敢不长眼的得罪他、冒犯他,甚至亵渎他,除了现在。

  燕舞空衣襟被拉开,露出雪白的胸膛,他抓紧衣襟,在场的人没有人敢抬头看他一眼,因为他眼睛赤红,全身气得发抖;谁都看得出来,冒犯他的人没被他杀死,就算好运了。

  “把他抓到后院去,我要亲自处置他!”

  燕舞空比着一身破衣、坐在地上的韩独古,愤怒的火花几乎要爆出他的眼眶,更别说他语气暴怒得完全失控,不像往日冰冷的少言少语。

  韩独古乃是燕家买断的奴仆,年纪不详;只知道他年幼时就被买进燕家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几岁,只从外表判断的话,他应与燕舞空的年纪相当。

  但是韩独古这两年来身子忽然拔高,比一般男子更加高大,原本幼稚的脸庞,也忽然成熟了些,看得出若干年后成年的他,必定十分英俊迷人。

  怎知他会忽然闯进少爷的房间,竟想要以暴力威逼,被燕舞空喊来众人围打。

  韩独古嘴角淌血,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燕舞空,由上到下,再由下到上,就像要把他的衣服褪尽般的一寸寸盯视着。

  燕舞空见到他大胆的目光到了此刻还在他身上流连,让他气得拿起马鞭,往韩独古身上毫不留情的挥舞着。

  啪啪啪……一阵阵的毒打声响起,韩独古的后背被他抽得血肉模糊,但是韩独古一声也没吭,更别说低下头求饶。

  “你这无耻下贱的奴才,也不瞧瞧你自己有几斤几两,我这辈子绝不会放过你,我要让你后悔冒犯了我。”燕舞空撂下狠话,手下更是毒辣,每一鞭都虎虎生风。

  房里的众奴仆明明知晓他再这么打下去,一定会打死韩独古;但是在燕舞空如此暴怒的时刻,没人敢替韩独古多说一句话。

  “你这下等人,无耻、下贱,贱到极点,给我道歉,跪下来道歉,要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你!看你是要死,还是要跪着求饶?”燕舞空骂到喘不过气来。

  韩独古咬紧双唇,背上火辣辣的疼痛,地上一鞭鞭打出的血红,完全没让他退缩。他直视着燕舞空,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,挑衅至极。

  “我不会道歉的,因为我没有错。”

  这句话就像火上加油一样,让燕舞空气到跳脚,他脸色涨红,气得摔了鞭子,趋前狠狠的掌了韩独古好几个耳光。

  将韩独古打得两颊歪肿,他才又拿起鞭子,狠狠的抽他;直抽到韩独古昏迷不醒,遍地是血迹,他还未消气。

  “把他丢到路边,我要看这天寒地冻的,冷不冷得死嘴硬的他?”

  总管早巳吓得大气不敢多喘一口,立刻遵照命令,将韩独古丢到下着雪的荒僻路上。

  天寒地冻,气温急遽降低,韩独古被打得要死不活,再加上昏迷不醒;他要活,恐怕比登天还难。

  五年后——

  “韩少爷,真是好大的面子,竟然请得动您,我们古家蓬华生辉,好不荣幸呐!”

  古家的主人家二女儿,摆宴时刻,见贵客竟然含笑而进,古老爷立刻趋前,不敢怠慢。

  韩独古是江南钜富,他是这一两年来才发迹的,传言他富可敌国,江南的丝绸有一大半都是从他的布庄出货,江南丝绸寸布寸金,听说他的丝绸还曾被选为贡品献给皇上过,更可以知道他布庄的丝绸有多么的上等。

  他初到京城,一出手就让人另眼相看,他一口气就买下整条商街;那条商街因为年代久远,早巳没有多少人潮,买了准亏钱。

  他初买时,京城传为一大笑谈,四处都有人嗤笑说他不懂京城的生意,只能去南方,赚些南方人的钱而已。

  韩独古把整条街都给拆了,拆得精光,无屋无瓦的。

  此举更被京城的商人笑到捧腹,说他不但不会做生意,还笨到极点,连屋子都不要了,那条废街连房子都没有,更没用了。

  想不到韩独占大手笔的盖起一大排美不胜收的屋宇,用优渥的条件拉拢京城一些老字号商家来这条商街,并且请了舞龙舞狮每日在这条大街上炒热气氛。

  冷清的商街丕然变成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,这条商街干净、有特色,成为全京城人最爱游乐的地方。

  从此以后,想入住的商家多到排起队来,韩独古则收进大把大把的租银,可说是以钱滚钱,利润不断,霎时成为全京城最轰动的商人。

  而且,他所到之处人人唯恐巴结不及。因此古家嫁女,他到古家贺喜,可说是让古老爷面上有光。

  古老爷自知自己只是个小商人,称不上大富大贵,能让韩独古到家里来,当然乐得哈哈大笑,还牵着韩独古的手多暍了几杯。

  “古老,恭喜、恭喜。”

  “韩少爷能到我家里来,简直是替我脸上增光,我还得多谢韩少爷移驾。”

  韩独古笑而不答,俊朗的目光横过古家几个未出嫁的女儿,让这些小姑娘个个心儿乱跳。

  她们只听过爹亲赞美韩独古,不曾见过他,想不到韩独古面貌俊逸,英气外露,更别说他富有的程度令人咋舌。

  “古老,其实我今日来,是有要事相求。”

  一听韩独古说得客气,古老爷急忙摇手,韩独古四处都有人巴结,相求二字他怎么敢当?但是韩独古说话如此客气,也让他心头一阵受用,忍不住又笑了起来。脸上更加得意几分。

  “韩少爷您客气了,别说是有事相求,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,我一定义不容辞。”

  “是这样的,我想请你引见燕家的少爷,我想跟他谈笔生意。”

  一听是燕舞空,古老爷脸色一僵,随即拉下脸来,“燕家的少爷脾气极大,我跟他阿爹做了几十年的生意,他阿爹一死,这小子哪懂得做生意,平日养尊处优,不把他人看在眼里,我是看在跟他阿爹几十年的交情,劝他几句,他反倒冷眼相看、毫不领情!这浑小子,我就等他坐吃山空,败光家产。”

  说到气愤处,古老爷不免骂上几句,抒发满肚子的牢骚。

  “我听说燕家这几年家业凋零了不少。”

  古老爷气道:“燕家原本拥有全京城最赚钱的商街,可是自从韩少爷来了之后,您的商街比燕家的更、更……”

  古老爷本来心直口快,说到这里,险险得罪了韩独古,他才硬生生停下来。

  韩独古不怒反笑。“做生意靠的是本事,古老这是在赞美我吗?”

  古老爷见韩独古不在意,才放心的继续说下去,况且这些事京城商界的人都知道,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。

  “他的商街最近零落了许多,虽然你们两条商街比邻,但是人潮已经不往他那儿去;再加上韩少爷近来做了几笔生意,都跟燕家打了对头。韩少爷可能是无心的,但是京城里原本最赚钱的生意都是燕家掌控,您懂得钱脉、人脉的运用,渐渐的,燕家家业就颓废了许多。”

  古老爷望了一眼韩独古,想要打消他心里的主意。

  “燕家少爷个性十分古怪,您出入的地方他就绝不踏入,好象跟您誓不两立一般,恐怕也是对您的生意手段十分忌惮嫉妒,所谓王不见王,您见了他,我想他定不会给您什么好睑色看的。”

  韩独古朗声而笑,“古老,生意就是生意,这个人我喜不喜欢、讨不讨厌,跟生意有什么关系?我是个商人,懂得的就是逐利而已,谁能让我得到利润,我就跟谁交好,这不是普天下的道理,难不成燕少爷连这一点也不懂吗?”

  “这倒也是,我与他阿爹的交情非同小可,今日嫁女,他跟我再怎么不合,还是来了。我引见你去见他吧,他就坐在那一桌,一身白衣,长得十分俊美的人儿就是了。”古老爷站了起来,带着韩独古走过去。

  燕舞空抬起眼,硬生生的跟韩独古四目相触。他一见到韩独古,立刻脸色一变站起身,就要拂袖而去。

  “燕少爷,留步。”古老爷的声音大了起来。

  燕舞空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主人失礼,只好停住脚步,而韩独古已经来到他的前面。

  古老爷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,介绍起二位。

  “韩少爷,这位是有名的燕舞空少爷;燕少爷,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江南钜富韩独古少爷,两位同样是京城里的人中之龙,也该见面熟识、熟识。”

  燕舞空鄙夷道:“我不需要认识这种人渣。”

  古老爷一怔,怎知他一见面,就把话说得这般难听。

  倒是韩独古放声大笑,“燕少爷说话真是幽默、有趣得紧。”

  古老爷满脸通红,燕舞空说得这般难听,岂不是不把他这个介绍人看在眼里?连点面子也不留,就算韩独古再怎么打圆场,他还是十分生气。

  韩独古看出他的不悦,笑道:“古老爷,你女婿来敬酒了,你快点回座,我自己跟燕少爷谈谈就好。”

  古老爷离开后,燕舞空瞪着韩独古,冷酷的讥笑一声。

  “我没想到你没死,我以为你不是成为乞丐,就是早死在路旁了。”

  “托燕少爷的福,我不但活得好好的,还做成了几门赚钱的生意;倒是燕少爷近况好吗?”韩独占厚脸皮的谈笑自如。

  燕舞空霎时脸色煞白,他这样问,分明是耻笑他近来生意都被他抢走,导致燕家家业大不如前的窘态。

  “好坏关你何事?”

  “若是坏到燕家一文不值,燕少爷您这皮相挺美的,若是得卖起皮相偿还欠款,岂不是一大坏事?”

  韩独古带笑缓言,话语中的恶毒下流完全无法从他脸上的笑容看到一丝端倪,听不到他们之间对话的人,可能还以为两人相谈甚欢。

  “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!”燕舞空气得握紧拳头。

  “我是说你人美漂亮,有什么不对?”

  燕舞空转身离开,不屑跟他一般见识;想不到韩独古跨前几步,紧跟着他。

  他轻声道:“我忘不了你美艳的身体……”

  燕舞空整个人僵住,两人已经走到古家门口,贺喜的客人都在屋内饮酒作乐,屋外反倒冷冷清清,只有两人相对。

  “真希望能看见你大张着双腿,求我进入的媚态!”

  燕舞空气到全身发抖,他一巴掌甩出;韩独古大手一伸,握住了他施暴的手,还硬扭了一下。

  燕舞空吃痛的咬紧下唇,美丽的眼眸露出愤恨的目光,但是他连哼也没哼—声。

  “我不是你的奴仆,由不得你要打要骂,我背后的每一条鞭痕都要你偿还当时的痛楚,你记清楚了,我到京城来只有一个目的,那就是搞垮燕家。”韩独古弯唇一笑,露出英挺的笑容,眼睛却色迷迷的扫视着燕舞空全身上下,“或者是你自动献身。”

  “你这无耻之徒,一辈子都休想。”燕舞空一手被抓住,抬起另一只手往韩独古的脸上击去,挥出的巴掌用力之大震得他手心发麻。他昂首挺胸,不屑地笑道:“你再接近我就是自取其辱,到时我会亮出你的卖身契,把你这富商带回家中当奴仆,看你要不要脸?”

  韩独古轻抚着被痛打的脸颊,嘴角一弯,“那我也公开你十四岁时差点破我槽蹋的情景,必定有许多人愿意听里面的香艳过程。”

  燕舞空眸光一黯,“你不怕丢脸,大可胡说。”

  “男人风流乃是荣誉的印记,若是众人知道你有多么香艳主动,只怕他们都会羡慕死我……”

  再也听不下去他的淫言秽语,燕舞空当场气黑了脸,手一抬,又要一掌打去。

  韩独占眼神一变,变得凌厉阴狠,他抓过燕舞空挥舞的手,倒旋身子,把燕舞空逼到古家门边的阴暗角落。

  “你想干什么?”燕舞空怒斥。

  “想干这个!”

  韩独古用力拉扯燕舞空漆黑的发丝,逼得他仰起脸,然后放肆的吻舔他的红唇。

  燕舞空用力挣扎,韩独古反倒用强健的身体将他死死的压在墙角,让他根本无法脱逃,只能徒劳的作困兽之斗。


第二章


  燕舞空张开双唇,想要用牙齿咬断韩独古的舌尖。

  韩独古早已看出他的企图,他单手向上,粗暴的按住燕舞空的下颚,逼迫他张开双唇方便自己尽情的品尝他的味道。

  口液流下唇边,燕舞空动弹不得。他气愤的举起双手要攻击,反倒被韩独古压得更紧,甚至让他感觉到韩独古下流的欲望正缓缓的肿胀。

  “放……放开……”

  燕舞空又气又怒,他用力反击,却只是让两人的身体更紧密的贴合。

  韩独古吻得更加放肆,他抓住燕舞空的腰身,奋力一顶。

  燕舞空全身一颤,因为韩独古硕大的火热正摩擦着他的下半身,那异样的感觉让他奋力扭动起来,只想脱离此刻的危机。

  “我知道你这些年来独守空闺,还在等着我。”韩独古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喃,语调软得就像是包着剧毒的糖衣。

  燕舞空脸色一变,僵硬的怒斥:“你这无耻之徒,我恨不得你死!”

  “我若是真的死了,岂不是没人安慰你晚上的寂寞?”韩独古低沉如醇酒的嗓音,发出低沉软绵的笑声。

  那笑声让燕舞空更感羞辱,恨不得挖出他的心,看看他的心肝是红是黑?

  “放开、放开我……”

  燕舞空奋力的挣扎,韩独古却故意在下一刻就放轻力量,让他因为挣扎得太过用力而结实的撞上厚墙,传来砰的一声,看来一定非常疼痛。

  “哈哈哈……”韩独古朗声笑了出来,“干什么这么激动?我很愿意放开你的,倒是你,别硬缠上来。”

  “住口!”燕舞空的后背因为用力撞上墙壁而疼痛不已,秀丽的脸庞涨红,疼痛让他的怒火烧得更旺。

  韩独古用两只手搭在墙上,将燕舞空包围在墙壁跟他结实的躯体中;虽然没有再度碰触他的身体,但是威吓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
  “燕家近来亏空不少,听说只剩布行、古董店、当铺有点赚头,我也刚好想将我的江苏丝绸运上来卖,你想不想跟我合作?”

  “死也休想。”燕舞空瞪他一眼。

  韩独古轻笑,“话何必说得那么早,我知道你对生意上的事都不甚精通,但是你用的家具、摆饰,身上穿的衣服、配饰,颈上戴的玉饰、珠宝,手上戴的戒指、美玉,全都堪称一绝,就连京城对玉石、服饰的老行家,在你面前也不敢自夸,不如我们来合作吧。”

  “我说过了,死也休想!”

  “连话也不想听完,就说休想,难不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?”韩独古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。

  燕舞空推开他,“你有自知之明最好。”

  韩独古抓住他的肩,“舞空,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,难道你连这点面子世不给我吗?”

  燕舞空扯开他抓住他后肩的手,冷冷地道:“我们不是青梅竹马,记清楚了,我是少爷,你是仆役。”

  说完话后,他头也不回的离开,头拾得高高的,腰身直挺,一阵暖风袭来,吹得他身形毕露,露出姣好的曲线。

  韩独古望着他的背影,脸上绽出算计的笑靥,“屁股扭得这么漂亮,还说不想我?真不知是想骗谁。”

  “表哥,你回来了,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?”

  洪芬秀幼年丧父,未到十八,娘亲又过世,顿时无依无靠,燕舞空的爹便将她这个外甥女接来同住照顾。

  她在这里住了二年多,习惯了燕家的富豪,也习惯了京城的繁华,燕舞空的爹去世之时,她还唯恐燕舞空会不喜欢她住在这里,但是燕舞空并没有赶她,还是让她这个表小姐住在燕府。

  当然也有人说他们孤男寡女同住一府,可能是燕舞空对她有点意思,因为她长得秀丽标致,是个美人儿。

  燕舞空长相文雅,说得上是翩翮佳公子,他并未勤走花楼酒馆,行事端正、不近女色,家中放着这么一位妙龄的俏丽表妹,不正代表他也有点意思吗?

  “没事,我只是累了。”

  洪芬秀轻道:“那我叫下人端茶上来,让你润润口。”

  “不用了,我要回房去休息一下。”

  洪芬秀失望的看着燕舞空的背影,燕舞空对她并没有不好,不过燕舞空对任何人都不太表露感情。

  他一直对她持之以礼,说不上亲热,但也不至于太过冷淡;她虽自认自己蕙质兰心,但连她也抓不准燕舞空的脾性。

  而且最近几个月,燕舞空的脾气越来越阴阳怪气,她只知近来燕家的家业大不如前,一位姓韩的商人名声响彻京城,她却从来没听过燕舞空说过关于这位韩姓商人的事,只听过他怒骂掌管营生的掌柜,隐隐约约提起过韩姓商人的名字。

  但是若是问起府内的旧仆这位韩姓商人是谁,又人人噤若寒蝉,不敢多说,只是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情。

  洪芬秀虽觉得怪异,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,只好作罢。

  燕舞空一进入房内,脱去了外衣偏头查看,他左边如玉般白皙的肩膀上犹有几道指痕,可见韩独古抓住他的力道有多大。

  他伸手去摸左边的肩膀,那指痕的形状比他的手大。

  韩独古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男子,再也不是往日任人欺压、任人宰割的下等奴仆了。

  一想起韩独古暴力似的亲吻,燕舞空就忍不住用力的擦拭嘴唇,但是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韩独古的温度。

  “可恶,你究竟是回来做什么?”

  燕舞空一拳敲向桌子,愤怒的低吼,却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。

  “少爷,这是这个月的帐本。”

  燕家的大掌柜频频拭汗,纵使现在的天气并不太热,但汗水却湿透了他整片背脊,尤其是燕舞空在看帐本时,他连气都不敢多吭一下,就怕惊扰到燕舞空。

  燕舞空翻过了几页,越翻越快,到了后来,拿着帐本的手微微发抖,终于忍不住摔开帐本怒骂。

  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这个月的营收全都挂零,为什么全都挂零?”

  “因为店里的伙计人心不安,无心在生意上,大家都说……都说……”

  “说什么?”

  大掌柜偷瞅燕舞空一眼。

  燕舞空长相美艳,最恨的就是人家鬼头鬼脑的盯着他看,他声色俱厉的喝问:“说,大家都说什么?”

  “韩独古少爷想要做珠宝、古董、当铺、布料的买卖,有经验的这些伙计都吃过韩独古请的饭局,大家都说韩独古比少爷会做人,而且又尊重他们,几个有经验的老师傅,也似乎想转到韩独古那儿去做事,就等着他的店面开张。”

  一听到伙计们拿他跟韩独古相提并论,燕舞空气得全身发抖。

  “他们只是嘴巴说说,况且古董、布料这种生意,也不是说做就做,他拿什么货来卖?”

  “少爷,当铺是讲生意的信用,不会低估高卖;古董谈的是货色,韩独古虽未有门面,但是商场上的传言甚嚣尘上,他们都说韩独古想要涉足这些生意,谁不知晓这是燕家生意的命门,他们说古家婚宴上,见过他跟少爷您在谈这一件事,也听过他与风家谈过,就不知道他想选谁?”

  风家是京城里另外一间商号的拥有人,他们也做古董、当铺生意,只是没有燕家赚钱,没有燕家大;但若有韩独古的大笔银子投入,可能又会变成不同的局面。

  “至于布行,他原本做的就是江南丝绸的生意,我们布行虽有丝绸,但是利润高、价格贵,市面上早已有人放话说,等着韩独古将货从南往北卖,到时丝绸一定比我们卖得便宜,所以布行近来的生意大受流言影响。”

  “那也不至于全部挂零。”

  “挂零是因为韩独古向达官贵人散布谣言,说他有更新的货色,所以大家都在等他把货往北卖。”

  “他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燕舞空气得连连拍桌。

  大掌柜不敢说话,过了一会儿才提出建言。

  “少爷,情势比人强,韩独古弄了条商街,大家把他的能力说成了十分,他说的话人人敬重相信,达官贵人更是恨不得能往他那儿拨些钱儿,然后每年拿些利银;眼见燕家的生意越来越不行,不少人还说燕家的生意就到这一代而已。”

  “给我住口!”燕舞空拿起帐本摔在地下,“你是在说我无能吗?”

  大掌柜辅佐了燕舞空的爹几十年,他不是说燕舞空毫无生意头脑,而是燕舞空守成有余,开创不行,韩独古又频频攻击燕家的赚钱营生,再这样下去,燕家迟早会走上穷途末路。

  “少爷,我知道良药苦口、忠言逆耳,韩独古以前虽是家中小奴仆,但若是被外人知晓,我们竟被一个往日的奴仆给逼得走投无路,生意场上节节败退,简直会笑掉他人的大牙。”

  大掌柜越说越激动,唯恐燕舞空听不进去他的金玉良言。

  “少爷,商街可以不要,布行可以不赚钱,但是燕家的古董跟当铺,不能失去啊!燕家靠的就是这两样的名声在京城起家的,我们可说是老店中的老店,若是连这两样都被韩独古拿去,燕家就再也不可能在京城立足了,也等于是燕家已经颓败,九泉之下的老爷会多伤心啊!”

  燕舞空心一凛,燕家的古董跟当铺相当有名,他爹对古董、宝玉的监识虽好,却是不及他从小的见识非凡。

  京城里的名人也都知道燕舞空身上挂的,戴的,全都是难见的精品,这也是为什么韩独古会跟他谈合作的原因。

  “少爷,若是合作可以让燕家声势太好,那为什么我们不合作呢?难道要白白的把韩独古的大把银子往风家推吗?风家崛起,就等于是我们燕家没落啊。”

  燕舞空皱紧眉头,他不太有生意头脑,只懂个大概,但是古董、珠宝的确是他的最爱,若让燕家的古董、玉石店落入他人的手里,他也不愿意。

  大掌柜见他不再发火,才苦口婆心说下去:“少爷,韩独古对外也不声张他曾是我们的奴仆,怕的也是对他自己的声誉有损,所以他对外也从没说过燕家的坏话。少爷,我们若与他合作,燕家里子面子都有;若不合作,只怕我们什么都没有。”

  燕舞空紧皱的眉头狠狠蹙紧,要他去跟韩独古示弱,光是之前那段往事,他根本就做不来。

  “再等一个月看看,也让我考虑一个月。”

  大掌柜不敢相逼,毕竟他还是主子,只好收了帐本,弯腰退下。

  一个月后情况并未改善,韩独古要与风家结盟之说在大街小巷传言,在燕家店里工作的伙计,若没签约的,已走了一半,大多往风家那里而去,京城纷纷传言燕舞空快要经营不下去。

  这种恶评的风声这么大,当然更加没有人上店面来。

  而且燕舞空向来高傲、冰冷,跟不少人结下梁子,所以幸灾乐祸的人多,背后造谣的人更多,一时燕家仆役也有不少人想要离开,逼得燕舞空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。

  桌子上摆满珍奇异宝,都是燕家古董、玉石店里最上好的极品,大掌柜一一放在桌上,让燕舞空检视。

  “少爷,您觉得哪一样当作见面礼最好?”

  燕舞空随手比着鸡蛋大的红宝石,“就这一样吧。”

  大掌柜小心的包好,放进锦盒,小声恭敬道:“我已经请人送过书简给韩少爷,说我们这个时辰要拜访他,少爷,事不宜迟,我们快去吧。”

  燕舞空起身,情势已经坏到让他就算不想向韩独古低头也不可。

  而大掌柜对韩独古也从连名带姓,改成了韩少爷三个字,似乎已经明言了燕家必定得向韩独古低头的事实。

  韩家买下一座落魄官吏的豪宅,虽然买时破落,但是经他重建,已经变成韩独古在京城的别馆,建筑金碧辉煌。

  燕舞空走进去后,却啐了声:“庸俗。”

  大掌柜也听见自己的少爷说了什么,脸色稍僵,来带路的小仆也听见了,他怒目看向燕舞空。

  “你若嫌弃,尽可早早回去。”他童言稚语说得十分大声,若不是韩家总管要他噤声,只怕他还会说得更多。

  大掌柜轻拉燕舞空的袖子,“少爷,我们有求于人,求您不要生事了。”

  这也是为什么燕舞空人缘不好的原因,他说话心直口快,表情又冷,纵然没有恶意,但光是那张脸冷若冰霜也足以令人误会;若是他又有心挑衅,只怕更容易引起他人的不悦。

  “说的是实话,还怕他什么?就算韩独古在我面前,我照样这样说。”

  大掌柜不敢再说话,怕他又有更多不识相的话说出口,只好捧着锦盒往厅里前进,一方面却已经明白此行不可能有成果的。

  因为少爷目空一切,韩独古没必要受气,更没必要一定要跟燕家合作,少爷这样给韩独古难看,虽然面子好看,但是里子已失,燕家就要倾颓,又有什么好得意的。


第三章


  走进厅堂,韩独古已经坐在厅里的主位等待。

  大掌柜向来在店里忙碌,从未见过在燕家为奴的韩独古,因此直到此刻才见到韩独古这个人。

  韩独古轻轻挥手,带路的总管跟小仆也离开厅堂,青衣小婢送上香茶,燕舞空才暍一口,就已经喷了出来。

  “这是什么烂茶?香味就像女子故意搔首弄姿,难暍死了。”

  大掌柜并不觉得茶有什么不妥,只觉得香气过浓,他以为燕舞空是专门找砸,吓得脸色一黑,差点腿软。

  看来今天谈合作的事非但不可能,可能还会被主人给赶出门。

  韩独古听燕舞空说得难听,但也没当场脸色大变,只是淡淡地道:“吩咐总管,告诉管货的茶商,竟拿这种烂茶来骗我,还想跟我做生意,教他先骗得过燕家少爷再说,再送新茶过来。”

  又送上新茶,大掌柜觉得清香扑鼻,燕舞空放下茶碗又开口了。

  “难道你只有这种烂茶招待客人吗?”

  “这茶有什么不好?”

  燕舞空瞪着韩独古,“这不是茶香,这里面加了便宜的香料,闻起来芬香,却只能骗骗不识货的人,稍懂茶艺的人都知道这种烂茶暍了是在茶毒自己的喉舌,而且暍完后还会口干舌燥,这还不叫烂茶吗?”

  韩独古听他说得这么明白,微微点头,“那请燕少爷和大掌柜的过来这里。”

  韩独古带他们进入一间小室,里面摆了无数的茶瓮。

  “燕少爷,这里面的茶,有哪几种你觉得还算可以的?”

  大掌柜搞不懂韩独古在做什么,但是燕舞空毫无所惧,已经开瓮闻茶,还仔细的观察茶叶的形状跟软硬度。

  他们一个低声说,一个低声问,韩独古手里拿着石灰,若是燕舞空说了句尚可,他就在瓮上做记号。

  闻了百种茶,已经过了一个时辰,两个人都不见疲态,只有大掌柜捧着锦盒,有点疲累。

  “就这个茶算得上是极品。”

  燕舞空说的那一瓮茶,茶瓮很小,质地很细,像是白玉所造。

  韩独古也不吝惜的将茶叶放进壶里,要小婢再去冲水,三人才回到大厅喝茶。

  这回燕舞空暍到满意的茶品,他才没像刚才那样再三嫌弃。

  大掌柜不懂茶,但是这茶暍起来极苦,一入喉却有股甘甜涌上喉口,怪不得少爷说这是佳品,他一辈子也没喝过这种茶,看来只有识货的少爷才懂这茶真正的价值。

  一等暍完了茶,燕舞空默不作声,大掌柜也明白他的个性不可能受辱,他忙起身把锦盒递上。

  “韩少爷,这是我家少爷从自个儿店里挑的极品,要送给您的,您也知道我们此行要谈的是合作的事情……”

  不待大掌柜说完,韩独古就阻止他再说下去。

  “大掌颁,不是我爱拿乔,而是风家跟我谈好了许多有利的条件,我实在看不出燕家能拿出什么优渥的条件跟我谈?”

  “不知他们提出什么条件?”

  “利润一半,店面、伙计都由他们出,我只要坐在家中,就可以拿到一半的利润。”

  “这个……”

  风家竟然为了要跟韩独古合作,将自己的利润压得这么低,自家的少爷会愿意以同样的条件让韩独古占便宜吗?

  大掌柜偷偷的望向燕舞空,燕舞空却未做任何反应。

  韩独古笑着道:“但是这一半的利润其实并不吸引我,我比较需要的是你家燕少爷的眼光。”

  “眼……眼光?”这个大掌柜可就不懂了。

  燕舞空拾起头来,视线刚好与韩独占相碰。

  韩独古解释道:“谁不知道燕少爷对宝玉、古董、衣饰、布料十分挑剔,就拿刚才评茶一事,我想在京城开一家茶行,但我对茶是个大外行,若没经过燕少爷评监,还不知道我进的竟有滥竿充数的烂货呢。”

  “哼!那是你不懂,谁教你是奴仆出身。”

  “嘘……嘘……”大掌柜在一旁急得嘘声不停。

  燕舞空却完全当成没听见。

  韩独古也没在意,他打开锦盒,里面放着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,像鸡蛋般的大小,做工精致,美丽非凡。

  “好美的宝石,只可惜宝石没有佳人来相配。”

  大掌柜还摸不太透韩独古的意思,却听燕舞空冷冷地开口。

  “若要佳人相伴,你自己娶一个也就是了,以你现在有钱有势,想娶谁,还怕娶不成吗?”

  大掌柜急得头冒冷汗,少爷一再出言相激,他怕韩独古会气得下逐客令;想不到韩独古也不气,收下了锦盒微微一笑。

  “这倒也是,我想要的女人,只怕没有不从的。”

  燕舞空听他回得随意,咬紧下唇,脸色阴沉了一些。

  韩独古关上锦盒,啪的一声丢同桌上,就像那颗蛋大的红宝石只是路边不值钱的石头。

  “我不要这个,没有佳人相配,这无异只是颗石头,请回吧。”

  大掌柜听不懂他所谓的“佳人”是什么意思,莫非是要住在燕家的表小姐吗?表小姐的确是京城的美女之一,但是她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的,韩独古怎会知道她的艳名?

  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燕舞空站了起来,脸色阴沉到极点。

  韩独古侧脸望他,“你心里知道我想要什么的,我想要一个美人,戴上这个红玉宝石跳上我的床,就这样而已。”

  燕舞空目光偏向一边,竟然无法与他相对,他怒气冲冲的转头就走,“粗野至极,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。”

  大掌柜一路跟着燕舞空,一边唠叨道:“少爷,我看他要的是表小姐啊,以韩独古现有的财力、势力,娶了表小姐也不算是侮辱她;只要少爷肯割爱,将表小姐让给他,我看这门生意一定能成的。”

  “住口,不要再说了。”

  “少爷,表小姐虽然美艳,但是妻子如衣服,还请您为了燕家着想啊!”

  燕舞空烦躁的低吼:“我叫你不要说了,我自己会打算。”

  见他失态的狂吼,大掌柜终于不敢再多说任何一句话。

  阴沉沉的天幕上,只有一轮明月闪着银白色的光芒。

  燕舞空穿著披风将冷风挡住,以免猎猎寒风刮伤他细嫩的皮肤。

  轻轻的马蹄声越走越近,燕舞空看着来人翻身下马。

  韩独古走近,月光似乎衬得他更加高大凶猛,就像书里说的强盗一般健壮,让燕舞空忍不住屏息以待。

  “你信上要我到这里来,我就到这里来了。”

  韩独古说的话很简单,他的大手拍抚着马匹,就像爱抚爱人一般的轻柔。

  燕舞空清了清嗓,才发出嘶哑的声音:“你下午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,你是要娶我表妹洪芬秀吗?”

  “表妹?”韩独古喃喃的回答道:“我有听过你家住着一个绝色麦妹,不过我说的绝色佳人不是她。”

  “那……那是要谁?”

  韩独古拍抚马匹的手放下,他扯住燕舞空挡风的披风,笑道:“这还用得着点明吗?我说的人就是你。”

  燕舞空被风吹得徘红的脸颊在月光下几乎透明,韩独古粗鲁的拉过他的身子,野蛮的盖住他的唇。

  燕舞空握住他手臂上的衣服,不自觉的轻轻颤抖,香唇开启,任由这个野蛮下流的男人长驱直人。

  他轻声喘息,红艳的唇口张开,韩独古将他抱上马。

  “你会骑马吧?”

  “会。”挣扎了许久,他才应出这一声。

  韩独古也紧接着上马,将燕舞空搂在身前快马疾驰,来到自己家的后门,牵着他进入房内。

  “喝热茶吧,别冷着了。”

  点亮了烛火,燕舞空坐在椅上,喝着热茶的同时,目光不由自主的偷觑韩独古健壮的身躯。

  “这房间好庸俗……”他一直在轻喘,就算是嫌弃的语气,听来却充满了不安。

  “可惜你要在这庸俗的房间里失身给我了。”韩独古的声音好象在笑。

  燕舞空一转身,韩独古已经站到他的身后,双手抱起他,昏暗的烛光在远处摇摇晃晃,他被韩独古放至床上,韩独古脱下鞋,也上了床。

  “我是为了燕家的产业才这么做的,我……我不是自愿的,”燕舞空将脸一撇,

  韩独古只是轻笑几声,伸手解开他的衣结,让燕舞空羞赧至极。

  “告诉你……只有这一次而已。”他这次的撂话羞到几乎无声。

  韩独古脱下他所有的衣物,他瞬间赤裸,白皙的肌肤才刚接触夜晚的凉意,韩独古充满暖意的大手立刻送上抚慰……

  “燕少爷,醒醒、醒醒……”

  燕舞空立刻惊醒,他在相约的树下等到睡着,但是等的人并没有来,来的是今天带路的小仆。

  “我家少爷今晚没空过来,他说你有事可事先约好日期,要这样半夜偷偷摸摸约在什么树下,他没有那种闲情逸致,我家少爷说他是个大忙人,没时间理会你。”小仆说完后,就奔跑离开。

  燕舞空一想起刚才睡着时的梦境,不禁双耳赤红;再想到韩独古派人来的回话,心中又失落又生气。

  燕舞空走进家门,大掌柜已经在大厅里等他,看来也等了大半夜。

  “少爷,这么晚了,您到哪里去?”

  “出去走走而已。”

  他根本就没脸说出自己刚才去私会韩独古,想不到韩独古不愿意来,而他还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梦境。

  大掌柜以为他是为了韩独古提出的条件忧心,因此睡不着,出去外头走动,他担忧的也是这个。

  “少爷,表小姐的事您想得怎么样了?跟韩少爷结亲,以后你们就是姻亲,他再怎样居心叵测,也不会让燕家倒了才是。”

  燕舞空也知道自己的表妹颇有艳名,她生父是江西人,与京城的美女相比,有种别具一格的美丽,又淡雅大方;若不是人人都传他爱慕表妹,只怕早巳有不少人踏破门槛来提亲。

  “我再想想……”

  “少爷,事到如今,您还想什么?您若真爱表小姐,难不成让她跟着您暍西北风吗?韩少爷人品,身家都不错,若不是我们知道他曾经是奴仆,您还会嫌弃他吗?再说英雄不怕出身低。”

  “我没有嫌弃他的出身。”燕舞空声音大了点,两眼失神,空茫的望着某一点。

  大掌柜以为他不舍表小姐,又跪地恳求,只盼少爷回心转意,另求他爱。

  “少爷,您就断了私情吧,燕家不能断在您这一代啊!老爷辛辛苦苦留下的产业,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。少爷您含着金汤匙出身,没受过苦,您能暍得出茶好不好,摸得出布料是不是上等,但是若没了钱,您根本就没办法享受,少爷,为了您好,也为了表小姐好,您就放手吧。”

  “我没说我不放手,他要芬秀嫁给他,这是好事,我没有理由反对。”

  大掌柜感动得热泪盈眶,“少爷,您想得开就好,那我明日就去回复韩少爷,让他及早办亲事。”

  见燕舞空应了一声,大掌柜欢天喜地的街命离开。

  燕舞空却失落不已的垂下肩膀,他盖住脸,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滑落。

  “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羞辱跟报复吗?”

  燕舞空轻声的低喃,环住自己,身体颤抖不已。

  这种根本就难以启齿的爱恋,教他如何说得出口!

  他从小就对韩独古充满异样的感情,明明两人同为男子,但是韩独古十多岁时,身子拉长,脸庞变得更加男性化,让他芳心暗许,心里只放得下他。

 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感情越来越异样,若见韩独古跟别的婢女说话、聊天,他心里就会生气、嫉妒不已。

  但是现今却要眼睁睁的见他迎娶自己的表妹,韩独古这是在报复自己五年前对他做的事,而五年前的事他有错在先,一等气消,他立刻命人紧急寻回被丢在路边的韩独古,韩独古却已经不见踪影。

  哪知五年后,他英挺俊美的来到京城,吸引无数少女的芳心,燕舞空怕见到他,见到他眼里的仇恨跟怨慰,只好冷漠以对。

  却没想到韩独古开出的条件竟然是要迎娶他的表妹,他也知道自己为这种事伤心简直是莫名其妙,难不成韩独古会要与他成亲吗?

  但是古家喜宴外的那一吻,虽然暴力胡来,然而燕舞空的心里何尝不是乐意的?能跟自己的心上人做亲密的接触,他朝思暮想啊!

  “他是在戏弄我,我怎么能够当真?”

  当初唇上的余温还让他夜半难眠,身体发寒,只盼有韩独古能在身边紧拥着他;但对照今日的情况看来,他根本就是在戏弄他而已。

  是他太过愚蠢,才会把那一吻当真。

  大掌柜的满头热汗,他把来意说清楚后,韩独古就一直没说话,只是啜饮着热茶,大掌柜不知他的心意,只好赶紧多说些好话。

  “表小姐幼年丧父,前一两年又丧母,所以乖巧听话,可说是女子的典范,能娶到表小姐的人肯定幸福。”

  韩独古照样没有回话,仍啜饮着热茶,眼光投向大掌柜。

  他那凌厉的目光,让大掌柜坐立不安。

  “乖巧听话不是我要的类型,我要的是那种又野又来劲的……”

  大掌柜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下去,没听过有人要娶不听话不乖巧、野蛮来劲的妻子,这听来像是妓院里野媚的花娘啊!

  “但是表小姐真的是很好的结亲对象。”

  “我没兴趣,我喜欢那种又野又来劲,偏偏还硬装成凡事不动心,冰清玉洁不染烟尘的类型。”

  他是在说谁啊?怎么越讲越离谱?大掌柜一点都听不懂。

  大掌柜越听越冒汗,手巾都擦湿了,根本就摸不清韩独古想要的佳人是哪一个,家中除了表小姐艳名远播之外,也没有任何女人上得了台面。

  他听得一个头两个大,越听越胡涂,只差没直接脱口问出他到底要哪一个!

  “韩少爷……”

  韩独古打断他的话,问的却是燕舞空的行踪。

  “你们燕少爷呢?”

  “他在家里休息。”大掌柜立刻回答,这也是实话,燕舞空今早精神不佳,看来要他放弃表小姐,是下了很大的决心。

  “是他要你来提亲的吗?”韩独古的问话冷意十足。

  “是。”

  难不成表小姐不是韩独古口里说的佳人吗?所以是他搞错了,以为韩独古要的是表小姐;若是他猜错了,那韩独古到底要谁?

  韩独古站了起来,他虽未说送客,但是他身形高大,一站起来,拧眉怒目,颇令人惊恐;就连见多识广的大掌柜,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。

  “晚上叫你家少爷到花香馆见我,若是没到,合作案永远不必再提。”韩独古压低声音,冷漠的说,“还有,我要他一人只身前来,若是有带他人过来,也别想合作了。”

  “花、花香馆?”大掌柜吃了一惊,“韩少爷,那是妓院啊!我家少爷向来不涉足那种场所的。”

  韩独古冷冷地注视着大掌柜,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要他来。”


第四章


  大掌柜回府后,想了又想,才对燕舞空说明整个情况,他实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,对着自己的少爷也是频频抱怨。

  “少爷,我真不懂,他到底是要谁?好象表小姐也不是他要的人。”

  燕舞空一夜未眠,双眼有点红。他心灰意冷,韩独古要哪个女人,他连听都不想听,一想到往后合作还要常常见到他对新婚妻子左搂右抱、温柔体贴,心口的痛苦与闷气,就让他的心不停的绞痛。

  “他要谁都无所谓,就顺他的意给他。”

  “那少爷,您要去花香馆赴约吗?”大掌柜的问道,就怕燕舞空不去。

  就算他失恋再怎么痛苦,他的志气也没有失去,岂能坐以待毙?

  “当然要赴约,他摆明就是要我不去,不去岂不是合作都谈不成,他知道我厌恶那种地方,就专找那种地方挫我锐气,我岂能认输?”

  大掌柜吁了口气,再怎么说,少爷还是有点骨气的;不过,也就是因为他太有骨气,所以才会老是说出不中听的话。

  到了晚上,大掌柜将燕舞空送到花香馆门口,花香馆是京城名流最爱上的妓院,听说干净保密,不过要价不便宜。

  但是老鸨的口风紧密,因此达官贵人倒是挺爱这个地方;而且姑娘也非常会服待人,这也是花香馆生意源源不绝的原因。

  一进入花香馆,大堂里几乎没什么人,看来人都在厢房中。

  燕舞空一说出韩独古的姓名,老鸨就立刻将他迎上楼,打开一间小厅的门。

  韩独古就坐在里面,左搂右抱,光是围在他身边的姑娘就有七、八位。

  燕舞空看不下去,只好别开目光,冷声道:“我来了。”

  韩独古笑了笑,只是笑容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笑意,反而还冷硬至极,看得出他的情绪在爆发边缘。

  “替燕少爷斟满酒,你们要知道,燕少爷平日是不来花街柳巷的,我们得让他知晓这儿的好处。”

  他点了身边的几个姑娘,“去服侍燕少爷,一会儿我有赏。”

  一群花娘迎了上来,将香气及酒气都带过来,还有人用胸脯厮磨着燕舞空的手臂。

  若是平常,燕舞空早已拂袖而去,现在不走的原因是他不想被韩独古看不起。

  “燕少爷,请喝酒……”

  “燕少爷,暍我的、暍我的……”

  “燕少爷,我喂您暍……”

  花娘们捧酒上来,燕舞空就举杯暍下,只有哺喂他不能接受,因此推开那个女人。

  酒不算上等,只算普通,平常这等酒液是难入燕舞空的嘴,若不是他赌着一口气,早砸烂酒壶转头就走。

  酒性有点发作,燕舞空额头开始发汗,脸色转为通红,他斜眼看着韩独古,韩独古还是左搂右抱,丝毫没放过任何一个在身边的女人,把男人好色的本性,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
  只见他右边抱一个,左边吻一个,花娘一个个贴在他健壮的身子上,他手也乱触,让那些花娘又笑又叫,吵闹不休。

  “燕少爷,喝酒。”

  服侍燕舞空的花娘,都知道问他话他不会回答,只有敬酒时他会举杯暍下,沉默寡言至极。

  “韩少爷,别闹了……”

  韩独古的手往一名花娘的裙下探,那花娘虽娇嗔着,但是春意已经布满脸上;有的花娘不甘示弱,在韩独古的胸口乱抚。

  燕舞空酒气上脸,心口那份愁闷跟酸涩更是翻滚不已,热烫到几乎让他整个身子燃烧起来。

  他恨不得自己是坐在韩独古身边的花娘,披他调笑,轻薄,让他抱住、亲吻,与自己玩闹;更恨不得自己变成表妹洪芬秀,让韩独古提亲迎娶,在洞房花烛夜时被他揭起红帕,疼爱一生一世。

  “燕少爷,请喝酒。”花娘再把酒杯递到燕舞空的面前。

  他拿起酒杯,看着韩独古还在跟那些花娘做些下流的事,也许是因为酒性上扬,他想也不想的就将酒液往韩独古的脸上泼过去。

  花娘尖叫几声,那酒杯里的酒液并不多,并不会泼湿韩独古,但是侮辱的意味却很明白。

  韩独古慢慢的转过脸来,双眼燃烧着火焰,看起来好象十分生气,就要控制不住的发作。

  那更好,因为燕舞空也有火要发。

  “你这个无耻小人,你不是爱我表妹吗?竟在这里跟这些女人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……”

  “都出去,不用你们服侍了。”

  韩独古一使眼色,这些花娘也唯恐等会儿两人会打架,立刻退下,以免惹祸上身,自找秽气。

  “你这个好色的无耻小人,我瞧不起你……”燕舞空摔了杯子。

  韩独古抓住他的衣领。“你瞧不起我?你凭哪一点瞧下起我,你不是爱我爱得要死?”

  燕舞空最致命的弱点竟被他说出,他伸手打了韩独古一巴掌。

  “住口,不准你再说了!”

  “我偏要说,你爱我,从你的眼神,我就看得出你有多爱我……”

  燕舞空呼呼喘气,几乎要哭出来,那种根本就说不出来的爱恋,那日被野蛮的亲吻之后还在夜里百般回想,甚至做出那种无耻的梦境,梦见被他拥抱亲吻,疼爱一夜。

  自己简直是无耻,竟然为一个男人而神魂颠倒。

  “胡说,我根本就不爱你,你以为我会爱上一个奴仆吗?”

  韩独古脸色煞黑,不待燕舞空再次谩骂,他掐住他的脖子,嘴唇往他的唇上重重的吻下去。

  燕舞空张口要咬,韩独古反倒用力的咬破他的嘴唇,让他疼得流下眼泪,吻里都是血的腥味。

  “放开,放开我……”燕舞空用力扭动。

  韩独古将他抱起,重重地抛向床铺,摔得他一时动弹不得。

  等到他能爬起身时,韩独占已经脱下上衣,赤裸着上半身。

  燕舞空在床上往后爬行。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?”

  韩独古不再带着招牌笑容,他冷静如冰,勾起的唇角完全不像在笑,倒像是要杀人。

  “我要操你。”

  他用字十分下流,但是威吓恐怖的眼神却让人无法动弹。

  燕舞空往他右臂的空隙处跑去,才要钻出时,就破韩独古拉住,用力之大几乎将他的手臂扭断,再把他重重的推回床上。

  恐惧、惊恐,让燕舞空几乎要窒息。

  韩独古一脚跨上床,另外一脚也跟着上床。

  “滚开,给我滚开……”燕舞空大声怒骂,怒骂声里全都是恐惧。

  “我不再是你的奴仆,不会滚开的。”韩独古抓住他的肩膀,用力的往床上推,然后压下来,蛮横的双唇堵住他叫嚣的红唇。

  燕舞空在他的背上乱槌,让韩独古不得不抓住他的双手抵在头上,狂乱的吻着他的红唇,一再的舔舐,就像汲取不够他口中的蜜汁。

  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要叫骂,还是要呻吟,燕舞空喘嘘嘘的张开双唇,就像梦境里做的一般,让韩独古蛮横的舌长驱直人,轻触着他唇内的每一个部位。

  燕舞空已经软弱得无力挣扎,韩独古的双手朝他胸口的衣结扯开,寒冷的空气袭上雪白的肌肤,随之是韩独古充满热力的大手抚触。

  他弓起腰部,颤抖的手指抬起,他再三抚触韩独古赤裸的肩头,那雄健的肌肉,让他不舍得离开。

  两人的吻越来越激情,等韩独古离开他的唇时,他已经只剩喘息。

  韩独古往下吻燕舞空的颈部,顺着曲线,来到他的乳尖啃咬,麻痒难当,令他发出呻吟的声音。

  “嗯……啊啊……”

  韩独古双手并末闲着,他拉下燕舞空的裤结,将他的裤子拉至大腿,燕舞空还来不及羞怯,韩独古已经爱抚着他因为激吻而老实挺起的部位。

  舒畅的感觉令他嘤咛出声,韩独古的体重及温度更今他全身发颤,两人混着酒味、汗水的交欢令人迷乱不已,就像在梦幻之中,两人竟然搂抱在一起,他再也分不清是真是幻。

  “独古……独古……”燕舞空轻声低喃,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,只知道自己在他的身体底下,就像要晕眩疯狂一般。

  “放轻松……”

  异物穿入的感觉,令燕舞空不适的流下泪水。

  但韩独古有技巧的抚慰,却让他的男性更加饱满,等他真的完全嵌入的时候,燕舞空挣扎着吸气,感觉好象快被压迫得胸膛内空气全失。

  “再放轻松点……”

  他不知道什么叫放轻松,只是在韩独古的身下,与他亲爱的事实让他迷乱不已;他抱紧着身上的男性躯体,扭动着腰肢,在快感来临时失声低叫……

  腰、臀处异样的疼痛,胸前却传来暖暖的体温,燕舞空发现自己跟韩独古两人赤身裸体的睡在被子里,他正枕着韩独古的手臂,韩独古的另一手则环住他的后背。

  从外面的天色看来,夜好象刚过,天似乎刚要露白。

  “嗯,你醒了。”

  韩独古甩甩被他当枕头而发麻的手臂,半坐起来,他整个身躯都赤裸的暴露他的面前,就连那私密的部位也一样赤裸裸的。

  燕舞空双颊差点烧起,那个部位竟然可以进入他的体内,还让他失声尖叫……

  “你……我们……”他不知所措的启口,却不知要从何问起。

  韩独古冷着一双眼看他,“是你要把你表妹嫁给我的吗?”

  燕舞空呆怔一下,想不到他竟然劈头就问这种问题,他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
  “不是你要的吗?”他应得不悦,至少不悦可以隐藏他的不满,而不满总比痛苦伤心的好。

  “啊?你以为我要你的表妹?”韩独古歪着头问了一次。

  燕舞空转过头,一脸含恨带怨,“大掌柜也是这么认为,所以我们只好同意你来提亲,要不然你配不上我表妹。”

  “哈哈哈……原来是你以为我要娶你的表妹,原来是这样啊,我还以为、还以为……原来是我误解了。”

  韩独古忽然放声大笑,燕舞空怎知他是在笑什么。

  而韩独古大笑过后,眼里的寒意全失,又恢复那副爱笑的样子,并在燕舞空的颊上亲了一个,拍拍他的裸臀,亲昵的称呼他小懒鬼。

  “起来了,小懒鬼,等一下一群女人进来看到我们两个大男人光着屁股睡在一起,到时怎么辩都辩不清了。老鸨口风虽紧,姑娘可是三姑六婆呢!”

  “你干什么?”燕舞空怒吼,不只是因为裸臀被拍,还因为羞愤难当,大男人被另一个成年人这样乱拍,谁会高兴开心的?

  “怎么,屁屁痛吗?来,我抚抚喔。”韩独古一脸色样,竟把手伸到他的后臀揉弄,还揉弄得十分色情。

  燕舞空忍不住猛力的扭动起来。“无耻,快拿开你的手!”

  “若不是没时间了,我还会再揉好几次呢!起来吧,等一下老鸨就要进来收银两了。”

  他再拍了拍燕舞空的俏臀,然后才跳下床穿衣。

  燕舞空也羞红着脸在他面前更衣,明明两人昨晚做的事比今天早上在彼此眼前更衣更加羞人,但是昨夜酒气上来,不知不觉中,两人就变成这种关系,清醒过来,当然觉得羞耻难当。

  “你……你要娶我表妹吗?”总算穿好衣服,燕舞空才犹豫的开口问。

  韩独古转向他,一脸的神清气爽,“你陪嫁的话,我才要娶。”

  燕舞空一楞,不解他是什么意思。

  此时老鸨已经走进来,说道:“韩少爷,睡得可好?”

  “嬷嬷,你收银两还是这么快,还没天亮呢!”

  “不好意思,韩少爷,是您要我天未亮时就叫醒你。听说昨晚有些事儿不太愉快,现在还好吗?”

  鸨母看了看韩独古,又看了看燕舞空,可能已从花娘那儿探得消息。

  韩独古打哈哈道:“有什么不好?男人就是打打骂骂,然后睡过一场后,大家又是英雄好汉了。”

  “这倒是,韩少爷英雄气魄,谁也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
  “好说、好说。”他掏出银两结清款项。

  倒是燕舞空听见那句“睡过一场”,脸色有点尴尬,虽然鸨母可能不会多想,但是一想起昨夜的欢爱,他们是真的名副其实的“睡过一场”了。

  “回家吧。”搂着他的臂膀,韩独古靠得很近。

  两人昨夜暍了酒、做了那一回事,身上都有些酒味跟对力的体味。

  因为腰臀疼痛不已,燕舞空走得很慢,韩独古便招手叫了一顶软轿给他坐。

  他因为疼痛难当,因此也没拒绝,就在轿内休息;等到轿子停下来时,他却发现他到的不是到自家的门口,而是韩独古的宅第。


第五章


  韩独古指着自己的家门,“下来吧,先到我这儿净身沐浴,睡一觉后再回去。我看你这个性,怕人说话,就算再怎么痛苦,也会死撑在书房做事,不如来我家睡吧。”

  走进了门,韩独古竟旁若无人的牵着他的手。

  两人两掌相握,温暖的暖意涌上心头,燕舞空低着头,只觉得整张脸就快烧红,为了掩饰不安,他啐了一声:“怎会买这么俗气的地方?”

  “想要清雅,也得要有眼光的人来帮我弄啊!”

  燕舞空拾起眼,又与韩独古接个正着,瞧韩独古要笑不笑的,模样十分讨厌,他又哼道:“有银两,还怕没人来帮你弄吗?”

  “有银两,你帮不帮我弄?”

  他也不知道韩独古是说真的还是假的,或是真假各半,总之他将他牵入房内,韩独古就隔着木桶内蒸气腾腾的热水烟雾,坐在床上瞅着他,瞅得他心慌意乱。

  “你要客人沐浴,怎么不出去?”

  “你的身子我昨天就看过了,还摸过咬过,你还怕什么羞?”

  “你……”燕舞空涨红了脸,当场为之气结,他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下流吗?

  “快脱了衣服净身吧,我还得看昨晚伤你伤得严重吗?”韩独古指着仆役送进来的瓶子,“这是沭浴的香粉,我请人从外地带来的,你挑挑吧。”

  燕舞空把他前面那几句话当成了玩笑话,但是沐浴的香粉倒是引起他的兴趣,他只听过某些达宫贵人用过,但是像燕家这么富豪,还没用过这种东西呢;因为这要价昂贵,而且有银两也没门路可买。

  他掀起瓶盖,香味扑鼻而来,有些雍容华贵,有些则浪漫迷人,更有些让他猛打喷嚏。

  韩独古没说什么,只在他喜爱的那几瓶画上了几个记号。

  “你……你想卖这些?”

  “奇货可居,为何不卖?就连这些让你猛打喷嚏的也要高价售出,经过你燕少爷品评良好的东西,那价格更是攀到天价了。”

  他只差没拿个算盘打起来,但是那一脸贪财爱钱的模样,让燕舞空出口道:“你看起来还真像个奸商。”

  韩独古一点也不引以为忤,“我若不是奸商,岂能这么快就累积庞大的财富,与你平起平坐?”

  燕舞空不想懂他是什么意思,因此没有多问,只是扭扭捏捏地拉着衣结。

  韩独古知他不好意思,只好说道:“好吧,我先出去,你先洗吧,我等会儿再进来。”

  一等韩独古离开,喜爱干净的燕舞空,难以消受自己身上的异味,立刻就解开衣裳,用水刷洗。

  等到刷洗完毕,他将刚才喜爱的香粉择一倒入浴桶内,芬香溢满室内,他才刚泡入,门又打开了,韩独古走了进来。

  “你做什么?我还没洗完。”燕舞空惊慌将自己沉入水里。

  韩独古不在意的说:“你慢慢洗……”

  “你又要做什么?”

  这次燕舞空拉高声音惊问,因为韩独古竟将自己的衣服脱去,还开始在他浸泡的木桶边刷洗自己的身体。

  他快速清洗过后,手撑着木桶跳了进来。

  木桶虽然很大,但是他一进入还是激起一阵水花,而且两人在白日就赤裸相见,让燕舞空羞得想跳起。

  韩独古按下他的肩膀,“这香味这么好闻,我们就一起洗有什么关系?”

  “当然有关系,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
  韩独古哂笑,“我不是女的,你不是女的,怕什么?”

  “不是这个意思,而是、而是……”

  “怎么,你的身子有什么地方很奇怪,见不得人吗?”

  他话语一激,燕舞空只好坐下,而韩独古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。

  “腰臀还痛吗?”

  “不痛。”就算痛,他也不想在韩独古面前承认。

  韩独古却冷不防的往他的腰臀一拍,痛得他咬牙切齿。

  “你做什么?”

  “过来,坐在我身前,我帮你按摩。”

  “不……不必了。”

  他太过执拗,让韩独古不耐的抓起他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扯过来,硬是将手按抚着他的后背跟臀处。

  燕舞空纵然知晓自己与他做着太过亲密的行为,但是此刻的感觉如此之好,他无力拒绝,也不想拒绝,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腰臀处按抚。

  不过,也因为韩独古按抚有用,疼痛似乎有减轻的迹象。

  只不过光洗个澡,他们就洗得水都快冷了才爬出桶子。

  韩独古拖着燕舞空上床,把他当成布偶一样的抱在胸前睡觉,他两眼一闭就睡着了。

  燕舞空力气小,挣脱不开,再加上刚泡过澡,身体十分倦懒,昨夜也的确睡得不多,挣扎一会儿也困得睡去,一直睡到午后才醒过来。

  “醒来啦?小懒鬼……”

  燕舞空蒙蒙胧胧的眸子眨了几下,看到韩独古的面容近在眼前,吓得他不由自主地住后退。

  韩独古却将手放进他的发中,抬起他的脸来印上一吻。

  “嗯……嗯……”

  也许是因为昨夜的交欢,身体还有些敏感,韩独古的舌放浪的探入他的口中索求蜜液,双手从他的发丝往下,摸过他的裸背,然后滑向胸前。

  他的指尖朝燕舞空的乳首—捏,刺激得他身子抖颤,痛、麻、酸涌上后脑,他双眼湿润得宛如被清水润泽过,分开双唇时,还不断的轻声喘息。

  “再这样看我,我就要脱了衣服上床了。”

  韩独古的话让他满脸通红,现在才发现自己因为洗澡完就被韩独古给拖上床睡,所以一丝不挂;而韩独古已经衣衫整齐的站在床边,看来他早就起来了。

  “我要人备了轿子送你回去,你一晚上没回家,我看大掌柜的很急,他三番两次派人过来问你在哪里。我要人回说你昨夜累了在我这儿歇息,等会儿就回去。”

  “谢谢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
  燕舞空抓起自己的衣衫,背过身子套上,依他对韩独古的看法,就算要他出去,他也不会出去的,何必多此一举?

  燕舞空坐轿回家后,大掌柜已经在家里等他,一见他回来,立刻连走带跑的冲过来。

  “少爷,你昨晚进了花香馆,一晚上都没有回来。我知道韩少爷故意挑在那个地方,想要挫你的锐气,你……你没怎么样吧?”

  大掌柜担忧的是燕舞空脾性甚大,万一他一个心里不舒畅,当场跟韩独古翻脸,两人闹僵了,生意全都不用谈了。

  “没怎么样。”

  昨晚花香馆的绮丽夜晚,两人借着酒气的亲吻、爱抚,让燕舞空心神俱醉,回答得有点不自在,他暗暗希望别被大掌柜的看出端倪。

  “那生意谈成了吗?”

  “生意谈成了吗?”燕舞空重复一次大掌柜的问话,昨晚、今日,完全没有谈到生意上的事情,不只韩独古没说到这一方面,他也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惊而忘了问。

  “到底怎样啊?少爷!”大掌柜心急如焚。

  “我不知道,我们只是暍暍酒、聊聊天,他并没有跟我谈到这一方面的事情。”他说了大部分的事实。

  大掌柜一脸落寞,却又不敢僭越,只好唯唯诺诺,料想这门生意应该没有太好的转机与结果。

  倒是洪芬秀从屋内跑了出来,“表哥,你一晚上没有回家,害我好担心,听说你跟人谈生意去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燕舞空向来话少,只随口应了一声。

  洪芬秀也不引以为意,热络地道:“你中午吃过了吗?”

  “这倒还没。”

  洪芬秀温婉一笑,“我去叫婢女弄些东西给你吃。”

  很快的,几盘小菜上桌,洪芬秀在旁陪着用餐,她说什么,燕舞空只是礼貌性的回了几句,但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饭桌上。

  为什么韩独古要抱他?纵然初次是在妓院的床上,但是他的热吻跟拥抱却不是假的,是酒后乱性吗?还是另有原因……

  他想得人神,洪芬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只见他神情怔楞,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,忘了他人的存在。

  “少……少爷,少爷啊……”

  惊天动地的大喊差点震坏了燕家的屋瓦。

  大掌柜一把年纪,却像个十岁多的孩童一般连跑带蹦的冲入燕家,完全失去长者的威严,变得有点可笑。

  燕舞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,因为前夜的欢爱,还使得他略有不适,但又不好躺在床上,只好在书房休息。

  大掌柜热泪盈眶,差点就腿软跪在燕舞空的跟前。燕家有救了,真的有救了。

  “少爷,韩少爷要人送契约来了,他说他等会儿就过来,要跟我们签契约,已经选定我们当合作对象了,少爷,看来您说那一晚您们相谈甚欢是真的,他那契约我看过了,韩少爷只抽三成的利润而已,比跟风家的更优惠。”

  燕舞空自大掌柜手里接过契约来看,那契约并未有诈,一条条写得明明白白,韩独古入资白银,不管生意营生,只负责提供货物来源。

  他的条件十分优渥,除了本钱外,只要三成的利润,目前估计有当铺、古董玉石、布店,最后还提到商街。

  燕家的商街已经没落,燕舞空不知他提出商街是何意思,还未及思考,韩独古已经走进厅内,身边还跟着那日见过的小仆。

  他穿著一般的衣衫,但是那股人中之龙的气势、顾盼自得的潇洒气息,已经足以让人目不转睛。

  燕舞空心头乱跳,明明眼前的韩独古还是一样的人,两人也不过才一日多不见,但一见他,却慌得一口气哽在胸口。

  韩独古朝他一笑,更让他双腿发软,若不是握住椅把,只怕他撑不直腿站着欢迎韩独古。

  “燕少爷,我今天是为了谈契约而来的。”

  燕舞空与他热烈的目光相对时,心儿已经快要跳出喉口,他努力的将注意力转向别处。

  “奉茶。”

  燕舞空一下命令,仆婢们也知韩独古占是重要的客人,立刻就热络的办起事来。

  大掌柜踏前几步,低头附耳在燕舞空的耳边提出建议。

  “少爷,不如请表小姐出来,与韩少爷熟识、熟识,说不定他此行来的其中目的,就是为了要见表小姐是否如传言般美艳。”

  燕舞空原本雀跃的心,一下子荡到了谷底。

  那一晚究竟是什么意思,韩独古没提,他当然也不会多问;若是韩独古的解释只是一句酒后乱性,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。

  他们的确是暍多了,而且在妓院里,原本就是要做那一档事的,对韩独古而言,也许抱的是男人或女人,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差别。

  若是韩独古是为了见他表妹洪芬秀而来,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他们的确是郎才女貌。他压下自己低落的心情,点头。

  “你去请吧。”

  大掌柜立刻开心的去请出洪芬秀。

  洪芬秀不明所以的进来厅堂,燕舞空为韩独古介绍。

  “这是我的表妹洪芬秀,父母双亡,我爹将她接进家里照顾,爹死后,她也管理起府内的杂事,让我可以安心在外做生意,可说是秀外慧中的女人。”

  “是啊,表小姐进得了厅堂,入得了厨房,人又乖巧伶俐,美艳大方,可说是京城第一美女,跟一般娇生惯养、只会使性子、打骂仆牌的千金小姐可不一样。”

  因为韩独古是商人,大掌柜知晓他要的女子一定是可以管理家内,又能带出去的,因此百般赞誉,就是要在婚事上加一把劲。

  契约的年限不过是二年而已,若是韩独古娶了表小姐,那可是一生一世的事情,有了姻亲这层关系,还怕他不帮着燕家吗?

  “表小姐一见就知冰雪聪明,今日有幸与你见面,是我韩独古的幸运。”韩独古笑呵呵的说着甜言蜜语。

  大掌柜闻言,双眼发亮。对,就是这样,再加一把劲,等一下再问他什么时候要来提亲。

  “表小姐还未有婆家,韩少爷,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
  “嗯,表小姐真像花朵一样美丽,男子一见都会沉醉在你的石榴裙下。”

  洪芬秀不太习惯这个场面,她也不曾见过韩独古,只知有贵客来到,才要她出闺门相见;但是现今的模样,倒像是相亲。

  韩独古笑容爽朗,也英俊迷人,但是并未如自己的表哥清雅过人,浑身带着一股尊贵、不可亵渎之气。

  “这位是韩独古少爷,你就称呼他韩少爷吧。”燕舞空淡淡地道。

  “是,韩少爷。”洪芬秀听从燕舞空的话,恭敬的唤了声。

  韩独古言不及义的称赞了洪芬秀几句后,才将话题拉回契约上。

  燕舞空不懂契约上的最俊一条为何,问道:“敢问韩少爷,这商街这条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你们的商街与我的邻近,我的商街日日车水马龙,反观你的商街倒没落下去。”

  大掌柜小心的看着燕舞空,就怕燕舞空的面子拉不下来,又要起争执,或是冷言冷语几句,破坏了现在的好气氛。

  燕舞空倒没发脾气,因为这是事实。

  外人传言他脾气甚坏,其实他脾气并不算太坏,只是看不惯那些虚伪无聊之事,因此总是冷言冷语,若论到事实,他大部分也还能接受。

  “的确,我不懂商街的事务,只收租金,近来店铺租得少,租金也少了许多,那条商街也空了一大半。”

  “这就是了,我的商街与你的商街接近,而我的商街挤得摩肩擦踵的,你的商街还有许多空间,我想投资你们的商街,我们一起合作,卖些我们商街没有的东西,我们整合起来,一起赚钱。”

  大掌柜张大嘴巴,这可真是福从天上来;若有韩独古一流的商业经营手段,他们那条商街绝对可以起死回生。

  “你自己可以买条商街,为何要我的商街?”

  大掌柜张大的嘴巴又合了起来,少爷问的这是什么话啊!难不成把白花花的银两往外推吗?

  “因为商街近,繁荣得更快;最重要的是,因为我需要你。”

  这话如此的暧昧,让燕舞空心头一颤,韩独古又是要笑不笑的讨厌摸样,他按住自己心口的狂跳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
第六章


  韩独古微微一笑,娓娓道来:“我的商街多是一般南北杂货、吃食酒馆、童玩等等便宜东西,那是一般人图热闹去逛的,我想要在你的商街卖些只有达官贵人才买得起的高价物品,像丝绸、古董、玉石、香粉,还有茶叶。可是这些达官贵人识货,我只懂丝绸,其它的却是全然不懂;若是卖了劣质货物,很快就会没有信用,那客人怎肯再上门来?”

  他将目光往燕舞空一扫,“可是燕少爷却极懂这些东西。”

  “你的意思是,要借少爷的眼光跟品味来振兴商街?”

  韩独古点头,“只是这就得请燕少爷三天两头跟我一起出外与商人做买卖,甚至到我那儿看东西;当然,我保证,这些好东西,只要燕少爷要,我绝对无二话的奉上给燕少爷用。”

  这再怎么说还是燕家有利,燕舞空只要看一看、尝一尝,品评好坏,不但可以恢复燕家往日的荣光,更可以财源滚滚而来。

  “韩少爷,您真是慷慨大方啊!”大掌柜巴结似的说道,谄媚极了。

  韩独古笑道:“只要能得到燕少爷这块奇玉,我们两家共荣,有钱大家赚,想必我们在京城一定可以发大财的。”

  “是,是,韩少爷说的真对。”

  话讲到这里,韩独古起了身,“燕少爷,我那里又进了一批奇货,想要你去我那儿看看,你现在方便吗?”

  “嗯,那少爷您就去看看吧。”现在得先顺韩独古的意。

  燕舞空起了身,“好,反正我也无事,就去看看吧。”

  韩独古十分体贴,已经雇了顶软轿在外头等着燕舞空,看来他早巳算好燕舞空不可能拒绝。

  进厂韩家,韩独古转进密室,小室内充满怪异的香气,韩独古比着室内形形色色的小药瓮,香气就是从这些药瓮里传出来的。

  “就是这些要请燕少爷品评的。”

  一揭开药瓮,里头都是药粉,也分不出成分是什么,只觉得香气浓郁,闻久了有点头晕目眩。

  燕舞空对药材并不是那么内行,这不在他懂的范围。“这是中药材吗?”

  韩独古点头笑道:“算是,燕少爷,可这也是香粉的一种,放在炉中燃香用的。你帮我闻闻它们的香气,评评哪一种最好。”

  燕舞空闻过好几个药瓮,有的香味甜甜的,有的却是极呛,不知是否是在阴暗的密室里密不通风,不太会流汗的他竟然开始沁出点点香汗。

  “怎样,看出什么端倪了吗?”

  韩独古走得近些,问话时的气息吹拂在他的后颈上,引得燕舞空颈后的寒毛竖起,他想去摸,又觉得手心都是汗水,一回头,却见韩独古目光炯炯的望着他,靠得极近,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。

  “你觉得哪一种最好?”

  “哪……哪一种最好?”燕舞空脑袋一片空白,傻傻的重复韩独古的话。

  他的后背几乎立刻贴上身后人的胸前,若不是还有一丝自制力的话,只怕他已经回身抱住韩独古。光是控制自己的想望就已经让他全身力气都用尽了,更别说思考这里的药瓮哪一个最好。

  照理说,他对香味十分敏感,才能暍得出茶叶好坏,分得出上品浴香;但是这里混杂的香气,让他闻了之后全身燥热,口干舌燥。

  韩独古的右手搭上他的臂膀,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吐,酥麻着他的神经,他被碰到的地方,热得像火在烧一般。

  “你流了好多汗,先坐着吧。”

  燕舞空摇头不肯,非得要把这些药瓮看完,韩独古也由着他。

  最后一个药瓮味道极浓,香味浓郁却不呛鼻,可能是最好的一个。

  “这一个应该是佳品……”

  韩独古轻笑道:“那是最贵的,看来卖的人没有骗我。”

  燕舞空再也难耐全身的热意,他蹲了下来,因为他快站不住。

  “我想要躺一下,忽然觉得不舒服……”

  不是不舒服,只是身体虚软,但是隐隐约约又觉得体内的血液狂奔,好象在身体内部欢唱一般,韩独古抓住他的手,那热意像有千百分,让他几乎呻吟出声。

  他被牵入密室的更深处,这里温暖多了,而床铺披上柔软的皮毛。

  燕舞空一躺上去,全身舒适不已。

  韩独古点了燕舞空刚才评论佳品的燃香,香味在暖室里缓缓流动。

  燕舞空双颊通红,艳丽的脸蛋冒出汗水。

  韩独古脱下鞋袜,也跟着上了大床。

  燕舞空的衣衫被褪尽,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空气中的凉意,他的鼻端、额头,一直沁出香汗,身体更是被汗水给弄得滑溜不已。

  “你好美,舞,你真的好美……”韩独古的热吻从额头到下巴,双手爱抚着他白晰如玉般的身子。

  燕舞空眯起眼,环庄眼前的臂膀,触手也是一阵滑腻,韩独古似乎也在发汗。

  “这药效似乎太强了点,连我也有点受影响。”

  药香用得并不多,现在已经点完,然而韩独古气息急促的吻上他的乳尖咬啮,在他身上不断的印下吻痕。

  上次被韩独古穿入的部位理应还疼痛着,却不知为何痒得发疼。

  当韩独古打开他的双腿,爱抚着他的臀丘时,他一颤,男性部位似要流出精华。

  “为什么你连这里都是那么可爱迷人?”韩独古炙热的手爱抚着他的男性部位,拇指不断的叩抚着顶端。

  燕舞空知道自己已经沾湿了韩独古的大手,却完全控制不住,就像被卷进汹涌的浪涛里,他仰头发出爱娇的低呼。

  韩独古贯入了他体内,第一次时的疼痛难当此次却完全感觉不到,他的身体就像海绵一样,吸收着韩独古强健有力的男性。

  韩独古抽送得非常快,一直摩擦着他的敏感处,强力的撞击下,有点疼痛,却让他娇喘不已。

  “独古……独古……”

  燕舞空声声娇吟,只有一丝丝疼痛,却被淹没在太多的快感里。

  韩独古仰头粗吼:“好舒服,我早就知道,跟你在一起会这样舒畅。从妓院那一夜起我就忘不了你,日日夜夜都想再抱你,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。”

  燕舞空脑海里充斥着一片白光,他不断被韩独古强力的撞击着,连自己发出多大的声音都听不见,更何况是韩独古的嘶哑低语。

  激情的波涛一波一波打得燕舞空毫无还手的余地,除了抱紧身前的人外,早已忘了一切。

  燕舞空还在粗喘着气,身上的男人很重,让他吃力的呼吸着。

  “刚……刚才那是什么燃香?”

  一等热情退尽,他就想起刚才韩独古找他进入密室,而密室的深处竟然还有床榻,这根本就代表着韩独古预谋了这一切。

  “春药类的,只是以香气散发,并不伤身,我没想到药效这么强,只知道效用不错,可以大卖一笔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找我来做……试春药?”心寒、酸涩跟黄连般的苦,霎时涌上燕舞空心口。

  韩独古拿起又薄又暖的被子盖在燕舞空的身上。

  “没错。”韩独古回答得干脆。

  “你这下流的人。”燕舞空举手便要打他,他明明在自己家中与大掌柜不断称赞表妹漂亮,目光更是色迷迷的在她身上一直梭巡,摆明对表妹有好感,为何又拔他来做这种事?妓院那天可说是酒后乱性,但是这次呢?要如何说明?

  “反正你不会生小孩,又没关系。”

  燕舞空气得双颊爆红。

  韩独古斜歪嘴角,露出了无赖的笑颜。“还是你要告诉我,你有我的孩子,要我娶你?不过才两次而已,应该也不太可能。”他说得越来越过分,“你这个月的月事,来了吗?”

 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燕舞空手已经气得拾手欲打。

  韩独古及时握住,反转过他的身子,压在他的身上又要强吻。

  燕舞空已经清醒,如何能容许他这么做,更何况他刚才的话伤人至极,他怎肯再让他索吻。

  “走开……”

  韩独古舔上他的红唇,兴奋地道:“我最爱你生气时的样子,真是又野又来劲;尤其是张开腿的时候,你不晓得你看起来有多撩人,平常一副根本什么事都沾惹不上你的样子,谁晓得你在床上竟是这么野媚动人。”

  “你下流、无耻至极……”

  “我是下流、是无耻,你还少说一样,我还很好色。”用劲的扳开他的双腿,韩独古的下身竟又勃发了,他伸手在他的私密处轻触。

  燕舞空一阵战栗,彷佛记起刚才的快乐与愉悦,

  “药性还没过,应该还很敏感吧。”

  韩独古用手触摸,手指探入那温暖的紧窒。

  燕舞空咬紧下唇,但是那邪肆的抽送,已经让他的身体有了剧烈的反应。

  “你……你住口,啊——住手……”

  燕舞空才斥骂一声,韩独古已经腰身一挺进人他的体内,而因为药性仍在的关系,他的紧窒贪婪的巴着韩独古,享受着这种羞人且难堪的快乐。

  “你好美,舞,连汗都这么香,害我好想把你吃干抹净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在胡说什么,你不是喜欢芬秀?”

  “芬秀,是谁啊?”韩独古问得理所当然。

  燕舞空不禁大吼起来:“是我表妹。”

  韩独古噗哧一笑,“喔,你表妹叫这个名字啊,我根本就没仔细听,更何况她长得是圆是扁我早就忘了,她很美吗?”

  他在自家厅堂还色迷迷的盯着表妹看,并说她多么漂亮聪明,怎知竟在此刻装傻起来!

  “你明明就一脸想要舔尽她身子的色样……”

  韩独古腰部摆动,让燕舞空话说不下去,他一脸猥亵的笑道:“我现在比较想要舔你的身子,你要让我舔吗?”

  “你无耻……放开……”燕舞空猛力的挣扎起来,扭动的腰肢却不慎让韩独古进得更深,激起一阵难言的酥麻感,让他差点又叫出声音。

  “你这小坏蛋,竟然用这招,把我吃得这么深,我们才第二次耶,再多几次,我岂不是要精尽人亡了?”

  他说出来的净没好话,全都恶心又下流。燕舞空举起手来,又要往他胸膛痛打一顿。

  韩独古反而笑道:“打啊,反正都被你鞭过了,我哪在乎你这花拳绣腿。”

  他这话说得燕舞空脸色一变,手一软,竟然打不下去。

  “乖。”韩独古摸摸他的头,就像在安抚小孩子一样。

  燕舞空若不是被他“攻击”得全身酸软,只怕早就挥开他的毛手毛脚。

  就算燕舞空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叫声,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轻喘,跟间断的尖叫声;等他被要够了,全身无力,只能躺在杨上喘气。

  倒是韩独古看起来还精力充沛,“渴吗?想不想喝水?”

  他叫得喉咙都快哑了,喉中干渴不已,韩独古帮他倒了杯水过来,半扶起他虚软的身子,喂他暍下半杯的水。

  纵然光线不亮,他也看得出韩独古的背后都是疤痕,那些都是他五年前气怒攻心下的杰作。

  所以水再怎么甘甜,入口也全都变成苦涩。这一切都是对他的报复,报复他深爱韩独古,却因求爱被拒而几乎鞭死他。

  “这是对我的报复吧?报复我五年前那样对你,所以你才这样对我……”燕舞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
  韩独古躺回床上,回答依然十分大方:“如果你要这样想,那就算是吧。”

  燕舞空发起怒来,再也受不了他这种暧味不已的态度;两个人这样算什么,他的用心又是什么?

  “你到底想怎样?你说啊,我承认我喜欢你、苦恋你,是我自己有病,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

  “我只不过是完成你五年前的愿望,有什么不好吗?”

  韩独古回答的声音带了点冷,也带了点狂。

  燕舞空掩住脸,那件羞人的往事,每每让他夜半三更回想起时,都难以面对。

  十四岁时的燕舞空,已经深爱韩独古到不可自拔的地步,见他与婢女说话、聊天,他就气恼不已。

  那日气候寒冷,他借题发挥,把寡言的韩独古叫进房里整理东西。

  他知道自己很美,比一般的姑娘家还美;但他不是姑娘,是个男儿郎,一辈子也不可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。他怕自己再大一点,男性象征更明显的时候,自己就不会这般形似女子;而韩独古是一般男子,当然是喜爱女子陪伴。

  他再也难忍这些年来积存的情意,再加上韩独古近一两年来益加英挺,再大一点,一定会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汉。

  也因为如此,燕舞空患得患失的心情越来越严重,婢女很爱找韩独古说话,看着韩独古的目光也充满崇慕,他嫉妒到几乎要失去理智。

  那日,他在房里脱下衣物要韩独古抱他,韩独古不肯。

  他一连的威逼利诱,韩独古一律不从。

  悲伤跟嫉妒,还有源源不绝的痛苦,让他做了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。

  对韩独古的拒绝,他不仅挫败,更加的恨,恨自己是男子,更恨韩独古拒绝了他。

  他把韩独古给鞭得半死,然后要人把他丢在冰天雪地的荒地上。

  没到一个时辰他就后悔不已,急忙命人去寻找韩独古,他却已经不见踪影。

  不见踪影至少代表着他可能没死,但是燕舞空的内心更加失落痛苦,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得到韩独古的爱。

  谁会爱一个把自己鞭得半死,又弃之路边的狠心人?

  韩独古发财之后回到京城,除了对他报复之外,不可能有其它的了。

  他一定知道自己一直爱着他,所以才毫不在乎的拥抱他,然后再娶他的表妹,要让他心中受创难受。

  被韩独古抱过后,熟悉了两人相亲的滋味,以后若失去,他必定会更加痛苦难当;韩独古一定明白他的心事,才会如此对他?

  但是韩独古根本不必这么做,因为这几年他从来没有好受过……


第七章


  “你……你会娶我表妹吗?”燕舞空痛苦的问。

  韩独古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,“够了,我不想要说话了,小睡一下吧。”

  燕舞空根本不敢听答案,于是更紧的抱住韩独古的双臂,将脸压在他的胸前,这些都是他五年前朝思暮想的,今朝美梦成真,他心中却不停翻滚,一点也没有幸福的滋味。明明已经睡在心爱男子的怀抱里,两人还做了男女之事,就如同夫妻一般,他心里却苦闷至极。

  但这种苦闷是自作自受,怨不了任何人。

  那日在密室再度发生关系后,韩独古要人送燕舞空回家,之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忙起合作的事项。

  韩独古并没有亲自监督,而是委由一位年轻男子代理。

  那年轻男子名叫云飞日,也是江南人,但他身材高大不似南方人,反跟北方人韩独古几乎同高,比较不同是韩独古面容粗犷,云飞日却是一派的温文儒雅,甚至面如敷粉,就像个俊美的白面书生。

  燕舞空不知云飞日在江南是什么样的狠角色,但在他的监工下,倒是很快就建起了屋宇,而且还盖得十分豪华,他的眼光的确有独到之处。

  燕舞空原本就是话少的人,云飞日倒是常常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大半个时辰。

  等到店面完成,要人送入货品时,他才惊觉云飞日的品味并不下于他,他身上戴的玉石,燕舞空甚至连看也不曾看过。

  而且他虽然笑口常开,却含着一丝尖锐残酷,只是掩盖在他和善的面容下,让人察觉不出。

  “燕少爷,你满意这条商街吗?”云飞日笑问。

  “一切都十全十美,怎么可能不满意?”燕舞空往他的杯中倒茶。

  云飞日好象十分习惯他人服侍,绝不主动倒茶,都要仆婢去做;若单跟燕舞空两人的话,都是燕舞空倒茶入他的杯中,而他戴着玉戒的手,正在温润的白玉杯上轻抚。

  燕舞空一眼就可以看出,那指上的玉戒是绝世稀品,玉色翠绿,正中有一点的红艳,形如展翅飞龙,衬着青玉,美到极点。

  就连他家中也未有如此的美玉,光看他手中那玉戒,便已知道云飞日身价非凡,绝不在韩独古之下。

  “燕少爷,你的个性少言少笑,这样的人生岂不无聊?”

  “人生本就没什么精采的。”收回鉴赏的目光,燕舞空冷淡的回话,他喜爱鉴赏,并不代表一定要占有,有时美丽的东西光是见了,就已经是不虚此生。

  他这一生除了对韩独古太过执着外,其它的并未有占有之心,因此对这上好美玉,他也只是看看而已。

  云飞日笑翻了,差点连桌上的茶杯都打翻。

  “若是被我的一个朋友听你这么说,不把你训个一天一夜,岂会甘休!”

  燕舞空冷眼相望。

  云飞日止住笑声,换上正经的表情,“虽说人生无聊,但也有好玩的时候。燕少爷,想到我的府邸看看吗?”

  “你在江南的府邸吗?”

  “我江南有府邸吗?”他考虑了一下,似乎家产太多,想不清楚。“好象有吧,不过我说的是京城的府邸。”

  燕舞空也是经商之人,虽然不算富豪,也说得上是大富大贵,爹亲在世时,常在家中谈生意,因此京城邻近的商人全都见过,就连江南有名的商人也见过几个,就是没听过有人姓云,也因此对云飞日亲热不起来,直觉此人有假。

  “你……不是江南人吧!”

  云飞日一惊,被揭穿了,他也没啥愧色,随即又笑了起来。“好厉害的观察力,你是听口音吗?我的确不是江南人,我是京城里的人。”

  “为何没见过你?”

  云飞日似在想着该怎么回答,最后他回答得极为干脆:“因为你见不到我。”

  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  云飞日回得怪异:“要不要去我府邸看看?”

  “不想。”燕舞空回答得更加冷淡。

  云飞日大概从没被人拒绝过,因此瞪大眼睛,随即又笑了起来。“哈哈哈,我可以理解韩独古的心情了。”

  他弯腰探向燕舞空,“其实韩独古不是去江南拿货,而是去帮我找一个人。”

  “找什么人?”

  “找刚才说的那个朋友。”

  “既是朋友,何必要人找?”对他的话,燕舞空一句皆不信,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可信任,他那表面的微笑下深藏着冷酷又危险的心。

  “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,因此才叫韩独古去,化解这其中的一点点误会。”云飞日说得简单,但是听起来内容就不是这么简单。

  此时,常在云飞日身边跟前跟后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,他在云飞日的耳边低语几声,云飞日白如敖粉的脸上盛绽出一抹迷人的笑靥,显然是十分满意。

  “我要赶回家里了,韩独古应该在家中呼呼大睡吧!找回这个人,对他而言也是一件挺累的事。还有,告诉韩独古,他已经不欠我恩情了。”

  云飞日说走就走,迫不及待回府的样子。

  燕舞空轻怔,并不太明白韩独古与云飞日之间是什么关系。

  倒是听说韩独古已经回来,他沉吟了一下,毕竟难耐快一个月不见的相思,无法控制的往韩独古那“庸俗”的宅邸而去。

  宅内静悄悄的,燕舞空推开门,门内并无僮仆,整座宅邸冷冷清清,不像有人居住。他前几次来还有仆役,现在却无人来应门,怎会冷清到这种地步?

  他心一急,跨步进入,果然宅内真的没人,进入后堂拉开门,这才看见韩独古躺在床上呼呼大睡,他焦急的心霎时稳定下来。

  燕舞空坐在床头,韩独古睁开大眼,随即又合上,翻了个身,只不过这次是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,哀怨的抱怨。

  “我好累,累死了,我不晓得找一个人会这么累,差点没打起来,真不晓得七爷怎么驯服这只恶狼的。”

  燕舞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
  韩独古抱住他的腰身,嗅闻着他身上的香气,无赖地道:“我好想来一下,舞,你衣服拉下,到我身上来。”

  “你在说什么混帐话?”燕舞空脸色爆红,怎知快一个月不见,他说的却是这种话。

  韩独古将他压在身下,嘻皮笑脸的,但是他脸颊凹陷,面色青白,左边近太阳穴的地方还有一个肿包,看来他口中的累并不是说假的。

  “快一个月不见,你不想吗?”

  想,他的确是想过,夜半想得身体燥热,可是他怎么说出口?

  “你不好意思,那我帮你脱。”韩独古的大手开始解燕舞空的衣带,没三两下却渐渐变慢,最后他一手按在他的腰带上又睡着了,可见有多么的疲累。

  燕舞空用手指轻轻拨抚着韩独古的额发,他安心的睡在自己的腿上,一脸憔悴,却带着一丝满意的笑颜,让燕舞空心如火烘,暖意上心头。

  “独古,我喜欢你。”

  虽然两人的关系并未有真正的突破,他也不懂韩独古对他有何看法,究竟是对他的报复,抑或只是玩弄他的身心,他已经毫不在乎。

  眼下的浓烈情意最为重要,韩独古回到他的身边,而且两人能这么亲密的在一起,已属他的万幸,他不会再多想些什么自寻烦恼。

  拨弄着他的发丝,燕舞空低下唇,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。

  整座宅邸空空荡荡,除了几声虫鸣鸟叫之外,全没了声响。

  两人就像身处化外之地,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
  燕舞空多情的盯视着韩独古,享受着此刻独享他的愉悦。

  “我实在太累了,竟会在那样的时候睡着。”韩独古对自己颇为不满,睡到隔天早上,一醒过来就槌胸顿足。

  燕舞空因为守着他,脚都麻了,也不忍将他移回床铺,因此也靠在床柱上睡到天亮。

  “你饿了吧?”韩独古问着。

  燕舞空下午就来,晚上没吃,到了早上,的确是饿了。

  韩独古拉着他的手道:“走,我们吃饭去。”

  “就叫家中仆婢送上……”说到一半,燕舞空突然想到昨日见到的怪异景象,进入屋内,屋内冷冷清清,根本就看不出除了韩独古外还有什么人。“你的总管、仆婢呢?”

  “那些人不是我的总管,仆婢,是七爷的。”韩独古说得开朗,“我上京来去拜见七爷,七爷就替我弄了这座宅院,帮我带了几个他家中的仆役;虽然说是照顾我,其实是监看我。现在我帮他把事做完,不欠他人情了,他自然就撤掉那些人,以示对我的嘉奖。”

  他说得平常,燕舞空却听得背后冷汗直冒,他知道他口中的七爷就是云飞日,这个人竟如此奸险,放着眼线在韩独古的家里探听他的一举一动,而韩独古竟也不以为意。

  “这么可怕的人,竟然这么做……”

  韩独古将他揽在身上,“嘘,别说七爷的坏话。舞,我们都是在平平安安、快快乐乐的环境下成长的,又怎能了解他站立在荆棘之上、背后是万丈深渊的可怕环境?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人,但是只要不碍着他,他也不会对你不利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不懂……”

  韩独古拉着他的手,“你不需要懂,那些脏污、不愉快的事,七爷自己会去处理;也因为身处脏污,他自然也浑身脏污,也都是用有色眼光看人,对任何人一律都以敌视的角度看待。他本来就是这样,倒也不是针对我。”

  韩独古想得开怀,心胸开阔下的确另有一番气势;燕舞空被他揽抱着,全身酥软,他既不在意,自己又在意些什么。

  “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可怕的人,为什么又要替他寻人?”

  韩独古看他一眼,眼中的涵义令燕舞空无法解读,但是他有问必答,把他跟云飞日的认识情形说得清清楚楚。

  “五年前我在路边几乎冻死,他听完了我的遭遇,觉得有趣,因此要仆役将我带回府内医冶;也就是这样,我欠他一个人情。”

  燕舞空神色一黯,他第一次听韩独古说到当时的情形,虽轻描淡写,只说了一句几乎冻死,但是燕舞空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下手残酷的自己。

  “我们去吃饭吧,我好饿了。”燕舞空轻轻推开他,走在前头。

  韩独古一直跟在他后方,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盯着他的背,像要把他的背给烧出两个洞来。

  燕舞空浑身发寒,额头冒出滴滴冷汗,终于谈论到了五年前的事情,刚才揽抱的体温一散去,他就觉得浑身冷寒,多么希望韩独古能搂住他,并告诉他,他一点也不在意五年前的事情。

  但是韩独古从未说过他不在意,事实上,若是将心比心,燕舞空也不会忘记曾对他做出这么残忍事情的主使人。虽说他这一个月已经想过,再也不要陷入往事中,韩独古要他多久,他就陪伴他多久;但是五年前的事就像阴影一样,在他心里烙上咒印。

  而这顿饭燕舞空毫无胃口,韩独古因为饿了将近一天,又加上似没看出他的心情,只顾着自己吃暍没理他,让他这一顿饭吃得十分痛苦。

  夜色深静,洪芬秀并末入睡,她心中万般不安,这不安是因燕舞空而起。

  近来燕家生意做得顺了,但是燕舞空却变得不太一样,他虽然冰冷少言,但也从未像现今一样,常常一个人独自寻思,眸中充满苦恼跟痛苦。

  她不懂发生了什么事,竟能让表哥露出这种愁闷神态;表哥对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也没有那么深的执着,不可能为这些事烦恼。

  洪芬秀想来想去,只有一件事——想必是表哥有意中人了。

  凭燕舞空的人才与财势,想要娶一个女子有什么困难的呢?既然毫无困难,他又为何苦恼?

  而她也跟着他的苦恼而苦恼。她住进燕府两年,燕舞空对她不冷也不热,可她知晓他的性格本就如此,他没嫌她寄居在他家,光是这一点,就让她既感谢又感动。

  不可否认,燕舞空独特的气质令她倾心,她住在燕家,听到不少人传言燕舞空爱慕她,不禁让她芳心窃喜。但是见他现在时而露出的苦恼神态,她知道表哥已经心有所属;可怕的是,这个人是谁她却完全不知道。

  既然不知,那连一较长短的机会都不可能,还谈什么亲事?

  燕舞空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上,她在另一边隐蔽的长廊观看着他,夜色静悄,她正考虑着是否该把自己的心事稍稍吐露给燕舞空知晓,只是这样做太过大胆,也太过羞人,令她退却不前。

  正在考虑时,后花园的小门被人轻轻推开,燕舞空坐在长椅上毫不知晓门外有人进入,但是从洪芬秀的角度却看得一清二楚,让她看得惊讶万分。

  进来的并非是燕家的奴仆,她见过他,是那日大掌柜介绍过的韩独古。


第八章


  “舞……”韩独古将手放在燕舞空肩上。

  燕舞空一听到他的声音,立刻吓得转过头去,见到的依然是那张爱笑不笑的英俊面孔,神清气爽得教人讨厌。

  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燕舞空愕然。

  韩独古说得轻松:“俗话说,有钱能使鬼推磨,我轻而易举就进来了。”

  “你下流的个性还是没变。”

  燕舞空骂得有些难听,反而换得韩独古哈哈大笑,他笑声收住后,在燕舞空的耳边轻轻一咬。

  “我想你,想得都睡不着呢!白日见到,净是谈些生意上的事,望着你,看得到、吃不到,我心痒难耐啊!”他双手在他肩上不断的揉弄。

  燕舞空潮红上了脸,明知道他说的都是些讨人欢喜的话,并不是真正将他放在心上,他却臣服在这种甜言蜜语下。

  白日与韩独古一同去拜访商人时,已见识过他反应奇快,和能说动人心的好口才。

  “走吧,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。”

  手被他牵起,燕舞空脑中一片迷茫,脚下就像踩着棉花一样,虚虚浮浮的跟着他出了门。

  门外备了一匹马,韩独古先托他上去,再坐到他身后,缰绳一甩,马儿就奔离燕家后门。

  洪芬秀追出来的时候,两人已经骑远了。

  洪芬秀双唇发白,她离得远,不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,但是那种奇怪的氛围,就像……就像半夜私会的男女。

  望着地上的蹄痕,冷风吹透她的衣衫,她一张脸刷白,直觉事情不对劲。

  不知骑了多久,只觉得冷风阵阵,吹得燕舞空身子抖颤。

  韩独古在他耳边暖声道:“冷吗?”

  很冷,他的身子抖个不停,但是背后韩独古的胸膛却暖得令他想发汗,并且偎在他的怀里一生一世。

  “等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就不冷了。”

  韩独古一手握住缰绳,另一手揽紧燕舞空,与他耳鬓厮磨;骑了许久,到一幢大屋前才停下马。

  韩独古先跳下马,才牵着他下马,门内有人看守,见到韩独古也只是点头。

  “这是哪里?”

  里面都是木制的摆设,只是木头年代久远,有些斑驳,还有一点水气,还传来阵阵烟雾。

  “我们进了后院再说。”韩独占拉着他进入后院。

  燕舞空才知道后院竟十分宽阔,还有一大池冒着烟的水泉。 “这是干什么的?”

  “温泉,洗了之后,你的身子不只暖和,还有美容的效果。”

  “洗?在这么大的水池里洗?”

  韩独古说得骄傲:“当然,要不是有趣的地方,你以为我会带你过来吗?不过说来七爷也真会享受,竟有这种地方。”

  “这是云飞日的地方?”

  “反正他叫我可以来这里,我们就来泡吧!舞,我来帮你脱衣服。”

  韩独古一脸色迷迷的就要伸手过来,毫不正经。

  但他见燕舞空冷得脸色发白,倒也很收敛的替他脱了衣物,温柔的淋了些热水在他身上,让他不再那么冷;等刷洗干净后,才让他进入水泉。

  燕舞空全身冰冷,一碰到熟泉,脚有些麻痹的感觉,不过浸在水里久些,热气慢慢的爬升上来,他整个身子进入时,韩独古却一下子就跳进泉中。

  “哇,好烫啊!”

  因为外面太冷,水是热的,韩独古一下子进入不能适应水温,被烫得哇哇大叫。

  燕舞空笑了起来。“哪有人像你这样的,像个孩子似的……”

  韩独古双手扶住他带笑的脸庞,“你笑了啊,舞,自从我回到京城后,你又很少笑了,害我以为你是爱上英俊的七爷了呢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胡说些什么?”见他说话不三不四的,燕舞空不禁恼了起来。

  七爷纵然好看,但是他光是看着他就不寒而栗,哪会对他有好感?他气恼的就要挥开韩独古的手,韩独古却低头堵住他的唇。

  “我们好久没那个了呢!”在吻与吻的间隙,韩独古悄悄在他耳边说道,大腿已经开始摩擦着他的下身。

  “你……你在想什么?”虽然低骂了一声,但是燕舞空未尝不想,韩独古离开京城一个月,回来京城后又忙着合作的事情,纵然常相见,却不再有亲密接触。

  韩独古将他揽近,两人在水底下的肢体相触,他的手更是往他的后背、臀丘下滑,让燕舞空腹中一阵暖烘烘的火上升。

  “你觉得七爷怎么样?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跟他眉来眼去?”

  韩独古越说越不像话,燕舞空一挣,就要离去。

  韩独古哪肯放手,笑嘻嘻的道:“好,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七爷,那你说一句喜欢我,我就亲你一下,我说一句喜欢你,你就亲我一下,好不好?”

  燕舞空心弦一震,他转过身,却僵着脸骂道:“又在胡说!”

  “没胡说,你先说你喜欢我……”

  “谁要说这个,无聊!”

  他僵着脸,韩独古强壮的手臂却将他揽紧,温暖的气息在他耳边吹送着,那甜如蜜的轻语,在他耳边撩拨着他不受控制的血液。

  “你不说,那我先说,我喜欢你,舞,好喜欢啊!”

  韩独古的手指轻触着他红艳的凸起,燕舞空张开已经被水温给染红的双唇,他的男性急速的昂扬,胸前的红乳就像小花盛开一样的绽放,强烈的欲流在他体内窜流,但这样的甜言蜜语,却让他悲伤起来。

  “你、你是胡说的吧,你怎么可能喜欢我?你捉弄我,折磨我、报复我,甚至玩弄我都没关系,就是不要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,我不能忍受你的谎言。”随着欲流上升,燕舞空却推开韩独古,他完全不能接受这种口是心非的甜言蜜语。

  “你为什么说我说谎?”韩独古不让他推开,更紧紧的将他拥进怀里。

  两人炙热的肌肤相贴,燕舞空不禁起了一阵阵的哆嗦,就算他想挣扎,韩独古的臂力强过于他,他只能乖乖的被他抱进怀里。

  泪水狂涌而出,燕舞空再也难忍这半年来的心事,自韩独古突然在京城出现,他就再也睡不安眠了。

  “我对你那么坏,曾经把你鞭打得半死,谁会……谁会喜欢我这种心胸丑陋的坏人?”

  他将泪痕斑斑的脸抬起,望着韩独古,他早巳知晓韩独古从未喜欢过他,要不然五年前他不会拒绝他。

  “五年前,不管我怎样威胁利诱,你根本就不想要我;五年后,发生了那件事之后,你还会喜欢我吗?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”

  将手伸到韩独古的后背,燕舞空抚着那一道道的鞭痕,哭得哽咽嘶哑;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说明他的悔恨心情。

  充满泪水的眼眸里,落下世上最美的清泉,点点滴滴是后侮,也是爱意,更是浓烈的独占欲。

  “我好后悔,后悔自己那样对你!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尊心太高,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,只想独占你。”

  韩独古抓住他的头发,激烈的吻着他,品尝唇内的一切。

  燕舞空也紧紧的环住他,与他紧紧的纠缠着。“独古,我喜欢你,好喜欢你,真的好喜欢你……”

  燕舞空完全弃守,一边啜泣,一边说出心内最深情的话语。

  韩独古的手往下滑,从水里穿入燕舞空的紧窒。

  燕舞空轻吟一声,略微的不适令他喘气;韩独古却尽情的在他体内探索着。

  “舞,腿环住我的腰,我受不了了。”韩独古嘎哑地说,直想现在立刻就与他结合,谁教他的坦白是这么的可爱。

  “唔嗯……独……独古……”

  韩独古扳开他的双腿,直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,长驱直入。

  燕舞空大叫一声,水波在他们大动作的激荡下发出水声,并拍打着燕舞空的颈部与乳尖,热气涌上他的全身,将他全身渲染得有如红叶。

  “舞,你好紧、好舒畅,你感觉到了吗?”

  燕舞空紧紧的环住心爱的人,双手抱紧韩独古的颈项,过于激烈的快乐,让他不断的呻吟尖叫,泪水在极乐时落下脸庞。

  他脑中一阵白光闪过,几乎晕眩过去,无力的倒在韩独古的怀里。

  “舞,我真的会被你搞死。”韩独古粗喘着,频频吻着他的脸。

  燕舞空慢慢的醒过来时,韩独古仍在他体内,而且还越来越勃发。

  “你……你不是刚才才……才……”那些话很羞耻,燕舞空说不出来。

  韩独古一脸莫可奈何,“我才刚发泄过,可是又想要了,都怪你,说那么可爱的话,害我激动得很,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舒服得哭出来。”

  这次韩独古抽送得极慢,让燕舞空很不满足的哭泣恳求,嘤嘤的哭声非常丢人,呻吟哀求的声音让他既兴奋又羞惭。

  “独……独古……呜嗯……”燕舞空哭着低叫,只知道再不发泄,他整个人就像要坏掉一般的痛苦不堪。

  韩独古将他抱起压在泉池边的地上,高抬起他的双腿不断的挺进,一次次探入他的深处。

  燕舞空的前方被韩独古不断地爱抚,一直冒出激情的蜜液,身后的私密处则不断的收缩,卷入爱人的昂扬。

  “独古,我受不了了,饶了我……饶了我……”燕舞空声声哀求、频频喘息。

  韩独古望着他哀求的脸,忽然疯狂的冲刺起来;令他哭叫起来,放声尖喊。

  激情过后,燕舞空全身又痛又倦,韩独古又将他拉入温泉,他疲累佣懒的靠着他的胸前,韩独古的双手还爱不释手在他身上滑动,而他身上都是刚才他留下重吻的咬痕。

  “我爱你,舞。”抚摸着他的湿发,韩独古说出这一句话。

  燕舞空呆怔了一会儿,才慢慢转身,眼里充满羞辱的泪水,“不要这样羞辱我,你明知道我很喜欢你,你若说谎就是对我侮辱。”

  韩独古吻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,紧紧扯住他的颈项往自己的心口靠。

  “你就爱钻牛角尖,爱你就是爱你,干什么对你说谎?你以为我很无聊,成天对别人说爱你吗?”

  燕舞空眼里的泪水再度落下,“你不要骗我,你根本就对我没意思,要不然你不会在五年前拒绝我的求欢。”

  “我哪有拒绝,我只是说那个时候不想抱你。”

  燕舞空吼了一声:“不想抱我,不等于是拒绝吗?”

  韩独古啧啧了两声,彷佛在说有够受不了他的死脑筋。

  “那可差得多了!我那时候是说不想抱你,又没说不爱你,哪知道你不分青红皂白,拿起鞭子就打人。”

  提到当时的情况,让燕舞空无言以对。

  “我可不想以奴仆的身分拥抱你,我是个男子汉,也想让心爱的人过舒适的生活,若一辈子当你的奴仆,岂不是一生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?我绝对不愿意在那样的情况下拥抱你的。”

  燕舞空脸色刷白,“你……你的意思是?”

  韩独古吻着他的肩,再吸吮着留下的吻痕,他是他的,一辈子也跑不了。

  “我知道你痛苦了五年,我也故意要让你痛苦这五年,谁教你当初下手那么狠!看你这段日子神色恍惚,就知道你内心煎熬,我故意要让你苦的,这样你就知道你一辈子都欠我,一辈子也不能跟着别人跑,一辈子都要补偿我,跟在我身边,成为我的人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说真说假?”若是假的,只怕他会痛苦的大哭一场。

  韩独古不满的白他一眼,“为你付出这么多心,现在还问我是真是假,你是讨打吗?我为了要跟你平起平坐,这几年来,每日睡不到几个时辰才有今日。你以为这样的财富来得很容易吗?”

  他年纪轻轻,毫无背景,可以做到现今的成就,当然是用足了十分的努力。

  “独古……”

  燕舞空这次流下的是欢愉泪水,可惜韩独古话还没说完,而且说的还是他那下流的调调。

  “来吧,我们到床上去,你想感谢我的激动心情我都知道,我们到床上去,今晚我不想让你睡觉,你也可以在床上慢慢的‘感谢’我。”

  他说得霸气,燕舞空却听得脸红心跳。

  韩独古将他搂抱出温泉,温泉边建了一间房,里面的寝具一应俱全。

  燕舞空轻声问:“这里只有我们吗?”

  “这里是每个房间各建一个温泉,还有好几个房间,只是除了七爷允许的人能用之外,大概也没人能用;而七爷认同的人,可没那么多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他被韩独占披上衣服时,忽然听到一阵水声,但是水池边无人,好象是从另一边传来的。

  夜晚无声,让人有点害怕,该不会是鬼魅之类吧?燕舞空这样一想,忽然又觉得冷了几分。


第九章


  水声越来越大,好象有人在水池里跑动,甚至还听到有人的大吼声。

  “你这禽兽、变态,离我远一点,我叫你离我远一点!”

  “你害什么羞?都做过千百回了,怎么出外住了一阵,就又害羞起来了?”

  这个声音燕舞空认得,他讶然地道:“是云飞日。”

  “放你妈的臭屁!哪一次我是心甘情愿被你上的,你明明是个王爷,长得也算人模人样,也有一堆女人想要爬上你的床,你净使些下流的招数,不是春药,就是迷香!看清楚,我是个男的不是女的,你这死变态,你再接近我,我就杀了你!”

  说话的男音粗犷,研判起来,应该是个令人一见就会震慑的男子汉。

  那话语中对云飞日的嫌恶跟痛恨,明明白白、清清楚楚。

  云飞日低声的笑起来,那笑声阴险至极,让燕舞空听得心里一阵不舒服。

  韩独古没有让他多听,扶住燕舞空的身子,往房间走。

  燕舞空低声道:“那是云飞日的声音吧,他是个王爷吗?”

  韩独古在唇上放上一指,“不该听的话你就当作没听见。走,我送你回家吧,这里不要再留了,等会儿他们做起来,咱们的耳朵一定会被震聋的。”

  燕舞空还不懂他是什么意思,一等穿好衣衫、走出屋外时,他立刻面红耳赤,因为吟哦声不绝于耳,他只听了几句就脸色徘红。

  “该死,你又给我下药,你这个死变态,不准你再……再顶进来了。”

  “舒爽的是你,还叫什么?是嫌我顶得不够深吗?”

  才说完这一段话,就听到剧烈的水声,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云飞日现在在干什么坏事。

  “哇啊,你这个变态王爷,住手、住手,韩独古,我刚才有听到你的声音,你给我过来救我,你这见色忘友的孬种,给我出来,啊……啊啊……”

  韩独古朗声一笑,“你好好享受,我先走了。”

  那粗犷男音气得发抖,随即又发出奇怪嗳昧的呻吟。

  燕舞空快步走出,他整张脸徘红,他们刚才的声音能传到他们这儿来,是不是代表自己刚才的声音也传得到他们那儿去。

  彷佛能看透他的心事,韩独占安慰道:“放心吧,他们应该是我们洗完温泉后才过来的,要不然声音那么大,我们早已听见了,”

  “嗯……”他羞得低头下去,刚才狂乱的姿态跟声声的讨饶没被他人听见最好,若是被别人听见,岂不是羞煞人也?

  “夜色还早,到我那里去住一晚吧。”

  这住一晚的意思,就是延续刚才的事情。

  现在已与韩独古两情相悦,燕舞空无力反对,更何况刚才的愉悦令他全身虚软,故他低应了一声。

  韩独古爱怜的吻在他的发上,两人策马进入韩府。

  一宿贪欢,天亮后,韩独古才送燕舞空回到燕府。

  “你看你倦了吧,要你在我那儿睡,你又不愿意。”

  一夜的缠绵让燕舞空的眼皮都快合上,但是他坚持要回来,韩独古只好不甘不愿的送他回家。

  “那再见了。”

  韩独古搂住燕舞空,在他脸上吻着;欢爱之后他仍十分敏感,而韩独古的唇却还往下移至他的胸前、锁骨。

  “别……别再了,我受不了了。”燕舞空低吟喘息,体温渐渐升高,明明放浪的缠绵了一夜,身体已经疲倦至极,但是被爱人稍一挑逗,又有了感觉。

  韩独古一脸意犹末尽,却也看出怀里的人儿是真的累极。“睡吧,我下午再来找你。”

  “嗯。”燕舞空握着韩独古的手,沾枕就入睡。

  韩独古轻轻叹了口气,看来以后得找个正当的借口让他陪着自己睡觉,他可不想每次缠绵后,都还要拖着累得快睡着的他走回燕府。

  韩独古走出燕舞空的房间,又顺着原路回去,丝毫没发现洪芬秀一晚没睡,就等着他们回来,当然也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的缠绵激情,她的双拳发抖,眼珠几乎爆出眼眶。

  她不敢相信,但是不得不信,表哥与韩独古出去了一夜,两人回来后在后院里吻抚的情景,说明两人的关系根本就不正常。

  表哥怎么能这么下流?姓韩的怎么能这么下贱?两人同是男人,却暗通款曲行苟合之事,简直是恶心至极。

  她快步走回房间,边走心下边暗忖,不可能是表哥的错,表哥一向洁身自爱,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。

  没错,姓韩的一定在背地里搞鬼,她曾听过几个老仆人提过他的名字,她要把这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,让他再也冒犯不了表哥。

  洪芬秀一夜没睡,眼睛稍稍红肿,脸色却是苍白的。

  被洪芬秀找来的老仆已经在燕家工作了二十多年,平日跟她几乎见不着面,所以根本也不知她为何找他来。

  “表小姐,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?”老仆问得小心,只因洪芬秀的脸色看起来实在很不对劲。

  “我问你,我曾听你提起韩独古,你怎么会知道韩少爷的全名?”

  “韩……韩少爷?”老仆似乎想笑,但毕竟还是不敢在表小姐面前失礼,故忍了下来。“表小姐,他不是什么少爷,他是卖身到我们燕家的仆役。”

  “我们燕家的仆役?”洪芬秀大吃一惊。

  “是,他从小就被卖进燕府,五年前想对少爷不轨,被少爷鞭个半死,将他丢出雪地外。想不到他没死,竟还顶着一个韩少爷的名衔来京城骗吃骗暍。”

  老仆说得不屑,但是话语中却也充满了艳羡,同是仆役,韩独古现在过的可是少爷的生活;反观他,还在燕家做着下贱劳役的工作。他不知韩独古是交了什么好运,总之,他不相信他有什么本事。

  “你说他对表哥不轨,那是什么意思?”光是听到燕舞空会把人鞭个半死,就知道当时的事情闹得有多大,在她心中,燕舞空不像是会大发雷霆的人。

  “我不知道,只知道大伙儿冲进去的时候,少爷衣衫不整的,而且少爷长得很像过世的夫人,非常的漂亮,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美娇娘。”

  就算到了现在,燕舞空仍是带了点女子的娇美风韵,只是他性子冰冷,行事作风极为冷冽,才不致让人想歪。

  原来五年前韩独古就对自己的表哥施暴,过了五年,他想要表哥,因此在生意场上不断的攻击他们,逼得表哥为了燕家,无可奈何的与他在一起。

  洪芬秀终于知晓了前因后果,她立刻要人备轿,紧急要到韩家去。

  总之,她绝对不允许表哥跟韩独古这种奇怪的关系再继续下去。

  “什么?”

  韩独古新请来的总管又说了一次:“燕家的表小姐求见。”

  “不是燕家的少爷?”

  虽然他也不觉得是燕舞空来他这里,因为他才刚回去睡没两个时辰,以他们昨夜“过度操劳”的情况看来,他就算睡到中午都不算奇怪。

  但是他跟燕家的表小姐才见过一次面,当时他口是心非的说了一堆赞美词,实际上那日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燕舞空的身上,因此当燕舞空说他色迷迷的望着他表妹时,他却根本记不得那女子长得是圆是扁。

  既然只见过一次面,他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得了,她来这里要干什么?

  “她是跟掌柜的来,还是一个人来?”

  “没见她带着男人一起过来,她只带着一个小婢。”

  总管老实回报,心里也觉得怪异,谁曾见过末出嫁的姑娘,只带着一个小婢女就来到都是男人的韩家?她跟少爷又没有煤灼之言,也不见得有多亲近,顶多就是韩家跟燕家有合作的关系罢了,她却不顾声名的来韩家。

  “好吧,请她进来。”韩独古虽觉得怪异,但她毕竟是燕舞空的表妹,爱屋及乌下,自然也不方便给他表妹难看,要不然他忙得很,可没时间接见她。

  “是。”总管应了一声,去请洪芬秀进来。

  这次韩独古把洪芬秀看清楚了。

  只见她亭亭玉立,矫美的容颜虽然因为一夜未眠而眼睛浮肿,但仍是一个美艳的女娇娃;怪不得燕舞空以为他对他表妹有兴趣,她的姿色的确秀美。

  但跟燕舞空比起来,还是差上一大截。燕舞空不但姿色妍丽,还别具冷冽气质,看起来总像是不近人情,但只有韩独古知晓他外刚内柔,内心脆弱得有如刚出生的雏鸟,让人更加万般怜惜。

  一想起燕舞空曾经为了他表妹而嫉妒的脸色,韩独古不禁莞尔失笑,他知道他是十分在意自己,才会嫉妒心伤。

  但是全天底下,根本没有人能像燕舞空一样让他倾心的爱恋着,他之前不过是为了背后的鞭伤气气他而已,怎么可能移情别恋?

  “表小姐,请坐。”

  “请你斥退旁人,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。”

  韩独古笑脸迎人,洪芬秀则冷淡相对,甚至还看着大厅中的总管。

  客人竟要求主人斥退旁人,可说是十分无礼的事。

  但韩独古微一细想,他跟洪芬秀不结怨、不往来,她今日这阵仗可能是因为燕舞空而来;要别人下去,那代表她应该已经知道燕舞空跟他之间的关系,所以不愿别人知晓他们之间的谈话。

  “好吧,你们都下去。”

  总管纵然觉得怪异,还是遵命退下,而洪芬秀的小婢则根本就没有进到厅里。

  “洪小姐,有什么指教?现在已无旁人,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了。”

  洪芬秀见着韩独古英俊的脸庞,一股气缓缓上升。这个无耻的人,他休想她会把表哥让给他。

  “我要你以后不准接近我表哥三尺之内。”

  韩独古轻笑一声,说出的话却如重石落地:“你凭什么?而且也不可能。”

  洪芬秀啪的拍桌站起,她满肚子的火,自从见了天快亮时他们两人在后院做的那些丢人的事之后,她的情绪就一直处于怒火边缘。

  “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们燕家的奴仆,我若将此事说出来,你在商场上就再也抬不起头来。要我不说,只有一个条件,不准你再接近我表哥。”

  “就算你传得满城风雨,我也不可能放弃燕舞空。”韩独古根本就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,燕舞空是他的,他不会放弃;就算是要他失去名声。

  洪芬秀气得咬牙切齿,“我知道,是你这无耻的人强逼表哥跟你在一起的,你若还有点羞耻心的话,就知道我表哥不但不喜欢你,而且根本是痛恨你,要不然他不会在五年前把你给打得半死。”

  韩独古忽然大笑了起来。

  洪芬秀气急败坏,“你笑什么?”

  韩独古拿起茶杯喝水,“我笑你一点也不了解舞,竟还大剌剌的来我这里要我放弃舞,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,别在这儿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。”

  “我很了解我表哥,比任何人都了解。”洪芬秀大吼。

  她与他相处了二年,若说这世上有人了解燕舞空,一定非她莫属。

  “你了解他什么?你只知道他外表端秀,行事正经,你了解他的缺点,但你知道他的心事,你能捉摸他的个性吗?”

  “当然能。”洪芬秀眼眶热红,她绝不会输给韩独古的。

  “哼,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想,是你依自己的喜好幻想燕舞空所有的一切,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的软弱、恐惧跟无人能比的自尊。”

  顿了下,韩独古严厉地道:“你以为我能强迫燕舞空跟我在一起吗?他就算失去家产、沦为乞丐,也不会为了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去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,要他跟痛恨的人发生亲密的关系,他宁可自尽身亡。”

  洪芬秀气怒攻心,她绝对不许燕舞空跟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在一起。“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,我只要你远离表哥。”

  “口口声声要我远离燕舞空,一副全天下只有你了解他的样子。”韩独古怒斥道:“你根本就只爱你自己,而不爱燕舞空,若是你爱他,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有多爱我?你真自私!”

  “是,我是自私,但是你忘了一点,你跟表哥都是男人,怎敢把情爱二字放在嘴边!你若不放弃,我就要你名声扫地,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你不是什么江南来的韩少爷,而是我燕家最低贱的奴仆。”

  韩独古不屑与她一般见识,“随便你,我说过了,我不会放弃舞的,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不配得到他,只要我知道舞爱我,我就能禁得起任何打击。你若不怕消息传开后,舞会为我伤心难过,尽可去传。”

  “表哥只是一时迷惑,我这样做是对的,只有这样他才能脱离你的魔掌,你就等著名声一败涂地吧!”话落,洪芬秀转身走了出去。

  韩独古没理会她的威胁跟自以为是。

  隔日,京城里四处贴满了纸张,纸张上写的全都是韩独古的身世。

  从他是一个被父母弃养、年龄不详的孤儿,到他在燕家做着低贱的劳役工作,以及五年前犯下大错,让燕舞空把他鞭打一顿弃之雪地的事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
  这么大的事立刻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。

  燕舞空隔了半日才知道消息,他要人撕下纸张,送到他这里来。

  一见纸张内容,他立刻满脸发白,往韩宅赶去。

  知道这秘密的人很少,他深恐韩独古会以为是他做的。

  五年前他失去过他,五年后他不能再失去他了。


第十章


  燕舞空气喘吁吁跑到韩府,看到总管就拉住他。

  “韩少爷在吗?”

  韩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韩家大小都知晓,昨天燕家表小姐才来拜访,今日早上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儿,摆明就是燕家干的,总管忠心事主,忍不住露出差劲的表情。

  “少爷不在。”

  总管嫌恶的表情,让燕舞空的心情直坠入谷底,昨日两人才情投意合的在一起,他不能忍受韩独古恨他、怨他,不再要他。

  “他在吧,让我进去,我要跟他解释……”

  “我说过少爷不在。”

  燕舞空脸色刷白,“让我进去等独古,不是我做的,真的不是我做的,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他是我家的仆役。”

  总管纵然再生气,但见到一向冰冷自持的燕舞空露出这种软弱的表情,他一时心软,竟是开始认为事情可能不是他做的。

  虽然明知燕家是燕舞空独掌大权,不是他指使的还会有谁,但是见到他哀戚的脸色,他只好不甘不愿的将他迎进屋内。

  “外面风冷,先进来等吧!少爷今早出去跟人谈生意,到现在还没回来。”

  总管终于放软声调,让他进入屋内坐着。

  燕舞空坐在厅内的椅上,越等越是胡思乱想。

  “舞,你怎么来了?”

  韩独古的样子仍像以往一般,但是燕舞空却扑了过去,紧紧的抱住他,啜泣不已。

  “不是我做的,独古,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,你相信我,别再离开找,也别不要我。”

  韩独古搂住他,拍抚着他的背,失声笑了起来,语气中满是宠溺。

  “舞,你哭什么?你想要我放弃你,可得把我杀了装在棺材里,要不然你这一辈子休想再离开我了。”

  燕舞空睑上泪痕遍布,韩独古吻去他的泪水,他知他心伤难过,他看了可真不好受,连心也开始痛了起来。“别再哭了,我的心要痛死了。”

  “不是我做的,独古,不是、不是的。”

  燕舞空一直喃喃自语,韩独古将他抱入厢房,紧拥住他。他再哭下去,他只好使出非常手法了。

  “我知道不是你做的,舞,拜托你别再哭了,你再哭,我就要脱你衣服了。”

  他故意作势在他的衣结处触摸。

  燕舞空将脸埋入他的胸前,说不出的惊惧恐慌,让他心乱如麻。“我好怕,好怕你一气之下就不要我了。”

  “就告诉你,那得杀了我才行啊!”

  他挤眉弄眼的,让燕舞空笑了出来。

  见他笑了,韩独古才安心的环住他的腰身。“我本来就是你的家仆,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这事也不是秘密,总有人知道。我在京城的名声越来越大,若有人想要打击我,迟早都会挖出这事儿,你也不必想得太过认真。”

  “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
  韩独古想得很开,“英雄不怕出身低,**我自己的能耐得到现在的地位,谁敢瞧不起我,对不对?”

  燕舞空见他果然一点也不在意,又忍不住增添了几分爱恋;他果然没有看错人,韩独古就像他想的,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

  “怎样?看你的表情,你好象更迷恋我了。”韩独古说得极不正经。

  燕舞空羞红了脸,忍不住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,“你这张嘴只会胡说。”

  “不只会胡说,还会胡作呢。”

  韩独古调皮的吻着燕舞空的唇舌,吻得燕舞空喘不过气,嘤咛出声。

  “你刚才为我哭的表情迷人至极,害我快受不了了。”

  “你、你……”

  他将昂扬的下半身贴紧燕舞空的臀,让燕舞空面红耳赤,羞惭的推着他。

  “不要,我是来谈正经事的,我们得把散播谣言的人找出来才行。”

  “不用找了,找也没用,反正这是事实,人家也不算是散播谣言,这事迟早会被大家知晓,他只是早一点让人知道而已。”

  韩独古深爱燕舞空,并不想供出洪芬秀,他知晓燕舞空若知晓是他表妹干的,恐怕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,反而增添他的烦恼跟愁闷。

  一来是他表妹无父无母,就算气到想把她赶出家门,她没人照顾,燕舞空恐伯于心不忍。

  二来赶他表妹出门,这对燕舞空的名声也不太好,而且燕舞空虽外表冰冷,其实十分心软,他不想让他困扰。

  “可是那人太过分了,大街小巷的张贴,好象把你当通缉要犯一样,我怎能忍受这人无耻的作法。”

  韩独古在他颊上亲了一个,故意把这事说成是生意场上的竞争,“你为我不平我了解,但是生意场上总有些人很无耻;况且只要我们自己不反应,过一段时间之后,人家也会觉得无聊,就不再传了。”

  被韩独古亲吻着脸颊,见他似不在意此事,对待他也如往常一般,燕舞空腻在他怀里,羞答答的问:“独古,你等一下忙吗?”

  “再忙,也远不如跟你温存重要。”

  韩独古油腔滑调的回答,让燕舞空笑了出来,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胸口。“你只会贫嘴,讨我开心。”

  两人正在玩闹时,总管在门外喊道:“少爷,燕家的表小姐又来了。”

  燕舞空一楞,听出些端倪,“他说又来了是什么意思?芬秀私底下有来找过你吗?”他脸色一僵,“还是你找她过来的?”

  “大概见过吧,我忘记了。”

  韩独古说得模糊,燕舞空却脸色一变,早先大掌柜一直说韩独古要的是表妹,他质问他,他没一次正面回答,如果他们两人私下有来往,那他又算什么?

  “你跟她私下有往来吗?”

  “没有,我不可能跟她私下往来。”韩独古回答得果决。

  “那一个未成亲的姑娘家为什么私下来找你?”这明明就有鬼。

  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  “那是怎样?”燕舞空失控的尖声暍问。

  大掌柜一直认为韩独古要的是表妹,他心里自是有点芥蒂,想不到今日竟听闻表妹私下拜访,这是什么意思?明眼人都晓得。

  “舞,你在房里待着,我去跟她说几句话就回来,你别胡思乱想。”韩独古起身就离去。

  燕舞空刚站起来,却又头晕目眩的跌坐在床上,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去听他们两人说些什么;再怎么说,表妹是个姑娘家,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亲拜堂,他是个男子,再怎么样也不能为韩独古传宗接代。

  光凭这几点,他就输表妹太多,而且表妹娇美动人,是个不输他的大美人,谁敢说韩独古不会动心?

  他扶着柱子站了起来,他得去听他们之间说些什么;就算再怎么不堪入耳,总比被蒙在鼓里好,就算韩独古不要他,他也不要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
  “你来干什么?”

  韩独古实在很不想应付洪芬秀,一来是燕舞空还在房内,他急于跟他温存;二来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无话可说,见着就厌。

  她处心积虑就想要燕舞空跟她成亲,可说是他的情敌。

  “你知道我是真的做得出来了吧!那些纸都是我要人去贴的,你再不离开我表哥,我会让你更难看。”洪芬秀趾高气扬的说着,大概认为自己已给韩独古一个教训。

  韩独古烦透了,“你够了没?你想宣扬就请便,你以为你的出身就此我好吗?如果不是燕家收留你,你无财无势,也许你爹娘过世的时候,就是你本该成为人家奴婢的时候,是你命比别人好一点,可没代表你人格比他人好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洪芬秀没想到他到此时竟还敢激怒她。

  韩独古撇下衣袖,憎恶道:“你威胁不了我,也无法让我不跟舞在一起。你若没事,就不要再来我这里,我不想被人传言我跟你私会,引起舞的误会。”

  洪芬秀气得想反唇相稽,客厅的后堂却走出一位她没料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,她怔怔地道:“表哥……”

  燕舞空满脸不敢置信,“芬秀,是你写的纸张,也是你传的消息吗?”他转向韩独古,“你早就知道是她干的,为什么刚才不说?”

  “是我传的没错,因为我不想让这个男人威胁你。我知道表哥你是迫不得已才在跟他在一起的,其实你跟我都恨死他了。”洪芬秀说出自己的恨意。

  韩独古走向燕舞空,扶住他的肩膀,“我不想让你心里不舒服,你如果知道是燕家的人干的,一定会想担起责任,我不要让你这么委屈。”

  韩独古对他如此的温柔体贴,他竟然还怀疑他是不是私下跟表妹眉来眼去。燕舞空眼眶发热,他握住韩独古的手,感动与爱意从心底源源不绝的涌上。

  燕舞空转向洪芬秀,轻声道:“我没有迫不得已跟他在一起,我与韩独古青梅竹马,从小时候我的目光就离不开他,我一点也不恨他;相反的,我……我非常的喜欢他。”

  说到后来他脸红了,毕竟他是第一次对别人坦白自己的心情。

  闻言,洪芬秀满脸青白,“表哥,是他逼你这么说的,是不是?”

  “芬秀,我知道你对我很好,外面的传言,我也隐隐约约知晓,可是我留你在家里,不是因为对你有意,而是因为爹已经帮你订了一门好亲事,那人去游学,尚未回家,等他一回来,我就要遵从爹的遗命让你出嫁。我因为口拙嘴笨,所以没说过,照那回来的时间算来,你明年就要出嫁了。”

  “我不信,表哥,一切都是他逼你说的,对不对?”

  眼见她如此执着,眼中充满泪水,燕舞空心软的说不下去,毕竟他也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,不愿伤她的心。

  韩独古揽住他,轻声道:“我来说吧。”

  “嗯,拜托你了。”

  韩独古对洪芬秀道:“我们是真心相爱,若是你要听到这一句才肯死心,那我告诉你,我们是真心爱着对方,谁都不能取代我们彼此在对方心中的地位。”

  燕舞空点头附和,“没错,芬秀,我与独古的想法是一样的。”

  “我不信、我不信!”洪芬秀大声吼叫,随即转身跑了出去。

  “芬秀……”燕舞空想要追出去,却又停住脚步,他不晓得自己追出去后要说什么,毕竟他一点也不爱她。

  “我……我伤了她的心。”

  韩独古将他抱进怀里,“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事实的,也因为她跟你住在一起,从未见过其它的异性,才会对你这么执着;也许等她出嫁以后,她就会想开了。”

  “我觉得自己好卑鄙,刚才芬秀来见你,我却以为……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。”

  韩独古绽出微笑,“那是你在意我的表现,你以为我下江南一个月放着你跟七爷独处,我就很放心吗?”

  “他长得又没你好看,还一脸阴险,谁会看上他?”燕舞空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跟七爷会有所交集。

  韩独古闻言,拍着额,笑得差点蹲下来。

  “你不觉得七爷长得面如冠玉、风流倜傥,又懂得珠宝玉饰、更别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。你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,他跟你都懂得鉴识一流的好货,你们不是会很聊得来吗?”

  “我承认他手上戴的玉戒、身上的珠宝的确是佳品,但是我不喜欢他,也不认为他长得有多好看,你比他好看多了,更何况跟他聊天很无聊,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,给人很差劲的感觉,一点也不像你说话得体多了。”

  韩独古再度大笑,笑得差点喘不过气,不过他一边笑,一边拖着燕舞空往内室跑。“舞,你再多说点,我听得全身舒爽不已。”

  “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,有什么不对吗?”燕舞空实在不懂韩独古在笑什么。

  韩独古把他拖进内室,关上门,再把他拉上床,压在他身上,开始解开他的衣衫。“我好激动,舞,我看你今晚不用回家了。”

  “可现在才申时耶……”

  韩独古忙着解开自己的衣服,“我也知道现在还早,可是我激动得很,再不发泄,就要疯了。”

  燕舞空红着睑让他解下自己的衣物,他实在不懂自己刚才说了什么,居然比上等的春药还要让韩独古激动,他说的全部是实话啊!

  不过爱人求欢,他岂有不肯的道理?

  他献上自己,只希望两人的情爱能够永远长久,再也不会犯下五年前的过错。


番外


  竹林随着轻风而晃动,竹子是这一两天才裁种下去的,竹苗还幼嫩,立起来才比一人高上一点点。

  走过这一小排的竹林,前方有个小亭可供休息,亭后另一边种着松,这亭就立在松竹之间,因此取名叫松竹亭,风雅得很。

  过了松竹亭,请来的工人还在挖土。

  燕舞空在一边看着,一边对韩家的总管吩咐了一长串。

  “这池塘要从那边到这边挖个月牙形,就叫作月牙塘,然后叫人去买的荷花花种种进去,灌水要慢,以免伤了荷花……还有,这水要连着外头山边的山泉水,叫工人再挖个水道迎进泉水,要知道活水活泉,不只荷花开得美,水质好,塘中不积死水,不容易孳养蚊虫,家中才会平安。”

  总管连连称是,但是额头已经冒出汗水。

  真是要命啊,韩独古少爷只吩咐一句,说是燕舞空少爷要重新整理家内,要他们一切都照燕少爷的话做。

  他看家中金碧辉煌,虽然是前代屋主留下的,但是挺好看的,料想不会做太大的改变,哪知道燕少爷全要改。

  先前改了门前的石狮子,说那石狮子又是漆金、又是画银的庸俗难看。

  总管倒觉得又大又威武,看起来挺美的。

  燕舞空请人送来了两只石狮,那石狮比之前的金狮子小上许多,但是要价之高,吓得他手里的帐单差点掉了。

  一万两!燕少爷古董铺里的两只小石狮竟然要一万两,帐单上还写着本钱就是一万,代表燕少爷没赚自家少爷的钱。

  这天地良心啊!他对着那两只小石狮看来看去、摸来摸去,就是摸不出,看不清这两只值这样的价钱。

  他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,这货是燕少爷古董铺里的,该不会是他要来讹诈他家少爷,故意写上本钱就是一万两,其实这两只小石狮说不定是路边捡来的,根本就不用钱。

  他面见自家少爷时,不敢把话说白,但也略略的提起这事,还把请款的单子呈上,想不到少爷虽然惊讶这两只石狮的价钱,但是却说出下面这段话来——

  舞用这样的石狮必定有他的用意,总之他开心就好,这银两叫帐房立刻付,舞既写了是本钱,那就一定没错。

  总管听了差点昏倒,韩家的门庭请燕少爷重整,少爷不但一律不管,还说让燕少爷开心就好,真不知道少爷心里在想什么。

  燕少爷接下来又叫来十几个工人,种竹、种松,建亭,现在又想挖个水塘,还要引进活水,这花的银两铁定是天价。

  那估价的单子来,果然比石狮子还高上许多,让他看了差点心跳停止。

  就算韩家有钱,少爷再怎么会赚,也不是这种花法吧?该不会是燕少爷嫉妒少爷的生意做得比他好,所以故意用这种贱招消耗韩家的财力吧?

  虽然他想的十分不入流,但是燕舞空将韩家改造一番之后,一踏进韩家,那整个气氛就不太一样,耳边听到的是鸟语、水声,放眼望去是一片松竹,走累了,或是想要想心事时,坐在亭中望着水池,一身的疲累好象都消失了。

  尤其是夜晚时,荷花含苞待放,天上的月亮映照在月牙塘上,天上一个月亮,水里一个月亮,那景色真是美到了极点。

  总管就算再怎么不懂诗文,还是觉得心旷神恰、完美无缺,尤其是后院种满了花,风微一吹来,亭里亭外就熏满花香,让人就快醉了。

  韩府翻整完成后,韩独古特别交代,说要请一位王爷来家中赏景。

  总管张罗了一整天,第二日,王爷云飞日就来了。

  还未进门,云飞日就拍着石狮子惊奇道:“这贵重的东西是哪儿来的?”

  “我家古董铺来的。”燕舞空淡淡的回答。

  云飞日叹道:“当今最好的石匠做的石狮,这不下十万两吧!铺里若有,帮我送上一对到王爷府去。”

  “没了,就这一对,这石匠所刻的石狮有灵性,若是家内不清净,这石狮就会跑走,不愿守这家的门庭,不识货的人以为有鬼,因此以一万两低价买得。韩家重新翻修,因此才放上这对石狮镇守。”

  总管在一旁听得张大了嘴,原来这对石狮起码有十万两的价值,还有那么大的来头跟灵性,他还在心里怀疑燕少爷是拿来褴竽充数的;看来他真的是一点也不识货,冤枉了人家。

  走进了竹林,进了松竹亭,松柏郁绿,水塘的水映照着阳光闪闪发亮,云飞日一问,燕舞空就一答。

  每问答之间,都让总管豁然开朗,为何水池要这么建,松竹要这么栽,不只跟地理有关系,更与住在一起的人有关系。

  绕过一大圈,终于到了中午,厨房的人胆战心惊的上了菜。

  云飞日举筷就吃,倒也没嫌弃什么。

  送走云飞日之后,一干下人已经累瘫了。

  而燕少爷与自家少爷也不见人影,料想是贵客临门,也累了半日,去休息了。

  只不过总管恍惚的想起,今天少爷话说得很少,几乎好象没说话,

  他纳闷了,少爷挺会炒热气氛的,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见过他张口说话,就任由燕少爷跟云王爷交谈呢?

  中饭时,燕舞空几乎没什么下箸,他只简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,原因都在于韩独古的态度。

  原先韩独古请他重新布置他家的门庭,他因为深爱他,也立刻答应下来。

  期间,韩独古繁忙,几乎没看过家中门庭做得如何,燕舞空不引以为意,只希望今日一切呈现在他面前,能让他得知自己为了他真的费尽心思。

  想不到今天找来王爷鉴赏,韩独古难得搭上一句话,尤其是走到后头,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让燕舞空心中受创。

  若早知道他喜欢的是庸俗风格,他又何苦这些时日耗在这里瞎忙?

  燕舞空又气、又火,又悲伤。

  两人独处时,韩独古还是犯闷,一句话也不愿多说,甚至背对着他。

  见了韩独古这样的态度,燕舞空冷声道: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
  说到后来,再也无法保持冷静,他激动的低吼:“若是你不喜欢,尽可改回来,那石狮和施工的银两,你若是嫌贵,我补给你就是。”

  他起身,却哭了起来。他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用尽心思,想不到韩独古却一点也不喜欢,而且还用这样的态度对他,

  “舞……”韩独古也起了身,抓住他就将他拉到床上去,拉下他的裤带,撑起他的双腿。

  燕舞空怒吼道:“你把我当成随时随地可泄欲的对象吗?我不要……听见了没,我不要……”

  韩独古充耳不闻,他强势的一挺而入。

  燕舞空眼泪流了下来,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有过无数次的亲密关系,他早已习惯韩独古的侵入,但是事前未加爱抚,还是让他痛得哭泣。

  事后,燕舞空掩面哭了起来。

  韩独古把裤子拉起,也不再跟他说话。

  燕舞空用布巾胡乱擦拭自己后,就悲伤难过的夺门而出。

  他从来没有想过韩独古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他,好象把他当成男妓一般。

  他猜不透韩独古的心情,也因为自己是男儿身,也从未释怀自己五年前鞭打韩独古的往事;只要韩独古一对他冷漠,他就难以自拔的胡思乱想,猜测着韩独古可能是厌倦他,不想要他了。

  燕舞空往前走,但腿儿酸软,泪珠也不断的往下滑落。

  在他心里,他总认为自己爱韩独古多过韩独占爱他,若有一日韩独古厌倦了这种关系,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?

  “舞、舞、舞……”身后传来韩独古焦急唤他的声音。

  燕舞空听到他的声音,想到他刚才的行为,忍不住再度落下泪,想要再走快一点,但是双腿酸软让他无法走快。

  韩独古两三步就追上他,一把抱住他。

  “舞,对不起,我刚才……刚才的态度太差了。你心里一定不好过,对不起!”他连连道歉。

  “你若是嫌弃我,不需要这样对我,只要清楚明白的叫我走开就好了,我会识相的……”

  韩独古将燕舞空按在自己的怀里,“对不起,舞,我刚才气死了,我好气、好气、好气……”他一连说了好几声好气,语气十分愤慨。

  燕舞空不禁推开他的怀抱,“你是气我把你家改成这样吗?”

  “不,当然不是,我是气……气……”讲了好几个气,韩独古一张俊脸尴尬又气愤,“我气我自己。”

  燕舞空听得莫名其妙,“你气你自己什么?”

  韩独古再次把他拉回怀里,紧紧的圈住他。“你跟云飞日两人学识相当,你们讲石狮、松竹,还讲什么水塘、花朵的,我都插不上话。你不知道你们讲话的时候,好象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,我气我自己一点也不懂这方面的东西!舞,我刚才真的感觉我完全配不上你,所以我才气我自己。”

  他说的话让燕舞空目瞪口呆,韩独古还一直说下去,情绪十分激动。

  “到了房里,我就想起你跟云飞日身世相同,都是大少爷,他是王爷,你是京城首富,两人都爱品赏一流物品,嗜好相同,可以说是十分的有默契。”

  韩独古说得更气急败坏:“什么巨匠的石狮,我根本就看不出那为何值一万两,甚至有十万两的价钱,原来引山泉水不会生蚊,还有什么无竹令人俗,你们随口说来,都能互相了解。”

  他又比着自己道:“想一想,我只不过是个会赚钱的大老粗,一想到这里,我就怕你爱上七爷的才气,因此才会猴急的希望你能赶快属于我,证明你还是我的。想不到我这样做全都错了。”

  燕舞空的泪水已经停住,韩独古将他揽向自己。

  “我刚才对你太粗鲁了,看了你的脸色,也知你没享受到一丝的欢愉,我又后悔、又生气,气的还是自己;若是七爷的话,一定懂得怎么对你调情,才不会像我这般焦急就上……”

  “你到底说完了没?从头到尾每句话都要搁上个七爷,今日请他来,是因为他是你的贵人,你再说一句七爷跟我很登对、很搭配之类的话,这一辈子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,谁会喜欢那种眼高于顶的家伙?就算有石狮,我也是一定给你,不会给他,你没听我说吗?那石狮是有灵气的,他这人阴险,石狮就算卖给了他,第二日铁定也会跑。哪像你,做人正派,是我心目中的良人跟……跟……”

  燕舞空尖扬的声音变得柔弱可人,他靠向韩独古的怀里,“你才是我心目中的良人跟夫君,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懂吗?我从小就一直暗恋你,五年前也是恨你对我不理不睬,才会对你那么坏;学识那些什么都是假的,只有我对你的心是真的,我也希望你对我的心是真的呀。”

  韩独古一把将他抱紧,炙热的鼻息吹向他的颊边,显然是感动至极。

  “舞,我快要被你的甜言蜜语给溺死了,我好想要你,刚才是我不对,不知有没有伤到你,你会痛吗?”

  “只是有点酸软,并不太痛……”

  韩独古将他拉离大路,走到都是芳草的野外,气息急促地道:“我等不及回家了,舞,委屈你一下,你愿意吗?”

  燕舞空红了脸,一得知韩独古刚才不理会他的原因,竟是嫉妒云飞日,他的一颗心就快蹦出。

  虽然之前就听过他说过类似的话语,但是从来不曾见过他表现得这么激烈。料想这些时日,他爱自己的心,就如同自己爱他一般,再也难以自拔,怎不教他又喜又羞!

  他微微点头,韩独古立刻将他压在大树上,开始对他索吻起来。

  燕舞空也迎合的含吻着他的舌尖,光是吻就让他陶醉至极。

  燕舞空双腿抖颤,与韩独古的欢爱总是那样美好,就算他刚才暴怒之际,也没伤了他。

  现在他的紧窒正不断收缩着,想要韩独古充满他。

  韩独古撩起他的衣衫,在他的颈部遍吻,慢慢滑至他的乳尖咬噶着,另一手则探入他的裤底,揉弄着他发热的部位,让他发出低微的呻吟声。

  “舞,你看起来好美……”

  热气染红了燕舞空的身子与脸颊,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意乱情迷的表情,因为韩独古抬起他的双腿,慢慢的插入,他轻咬住红润的嘴唇,在那巨大进入自己体内时,忍不住微微缩紧自己的双腿。

  “舞,慢点、慢点……”韩独古嘶哑的低吼。

  燕舞空的柔软紧紧圈住韩独古火热的颤动,十分舒服,却也教他痒得想要摇晃腰身。

  “独古,我……里面……好热……”

  “你别用那种表情说这种话,太诱人了,我会受不了的……”韩独古抓住他的腰身,奋力的抽送起来。

  燕舞空不断喘息,腰肢扭得更媚,让韩独古可以更加采入到深处,勾起两人最深的情欲。

  “唔嗯……独古……独古……我快要,快要……唔啊……啊……”

  高潮即将来到,燕舞空的双手双脚攀住身上的男子。

  “舞,我爱你,我好爱你……你是我的,我谁也不会让……”

  韩独古不断在他脸上重吻着。

  燕舞空内部的收缩也越来越快,他先是高昂的喊叫—声,韩独古才重重的吐息,颓例压在他身上。

  韩独古替燕舞窆拉好衣衫,自己才站起来穿好衣物。

  燕舞空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草屑,急忙的拍打。

  韩独古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,两人相视大笑,刚才的不愉快已经全部烟消云散。

  “我们回去吧,到床上去舒舒服服的再来一次,然后再抱着你睡觉。”

  “你少不正经了。”燕舞空羞红了脸。

  韩独古拉住他的手,继续说:“还有啊,明日睡醒后,你得教我一些你常看的书,这样我才不会看到七爷跟你站在一起,就觉得自卑。”

  “你生意头脑这么好,有什么好自卑的?若不是你,我们燕家说不定要暍西北风呢!”燕舞空啐道。

  “不管,总之我要念点书就对了。舞,你要教我喔,不可以不教。”

  “教你有什么好处?”燕舞空对他一笑,忍不住刁难。

  “好处多得很,例如你念书给我听时,我就蹲在桌子底下,拉下你的裤子,亲你那儿,看你念几句后就念不下去的样子……”

  他还未说完,燕舞空脸色爆红,举手便打,“再说这么下流的话,我就不教你了。”

  “奸,我不说、我不说,要不然就是你在我前头念着书,我从你后面慢慢的贴上,看你的小蛮腰会扭几次,好不好?”

  “你、你还说……”燕舞空追打起韩独古来。

  韩独古笑着将他搂进怀里,燕舞空也忍不住笑了,两人在草地上又嬉戏了好一会儿,直到晚上才回韩家。

  见韩独古和燕舞空全身都是草屑,总管心里直犯嘀咕,后来他一击掌恍然大悟了。

  两位少爷弄得全身都是草,搞不好这草又是什么千两银、万两金的好东西,所以少爷跟燕少爷才沾满了全身,等他们净身时,我得收集一些,回家放在盆里沐浴,说不定是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呢。

  一有了这个想法,总管还真的拿起他们换下的脏衣抖落草肩,急忙收集起来。

  夜晚无人时,总管在自己家里特地将这些草屑放进浴桶。

  他泡进热水里,觉得洗起来神清气爽,燕少爷认为的好东西,果然跟一般的草不一样。

  总管忍不住赞叹,深觉得这草有特别的作用,浑然不知,这只是路边的野草而已。

  《本书完》


关于这本书


  这一本是青梅竹马的故事,是主子对仆役,(噗,这种故事应该快被写烂了吧,哈哈。)很容易被写烂的故事,也代表这种故事的发挥性、冲突性比较强,大概这种故事都含有尊卑的意味,所经特别具有戏剧性吧。

  这个故事也是从主尊仆卑开始,燕舞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娇贵主子,而韩独古是父母不详的低贱仆役。主人的权力大于天,而仆役当然是必须可怜兮兮的承受一切喽!(哈哈,书里并不全然是这样,不要被我误导了。)

  写了这个,突然想到,如果来写个奴隶之类的一定非常有趣,哇呜!好想写奴隶,在我的书里好象还没写过奴隶呢,下一次我一定要写。

  全于配角云飞日,先透露一点点,他也有自己的故事喔!不过我现在想写的不是云飞日,而是另外一本,请大家多多支持。

  上次我提及自己病了,但在这—段时间的慢慢调养下,身体有了起色。我很努力的注重饮食,希望能把身子养好,这就是我最大的希望。有好的身体,才能够做很多的事情。

  祝福大家身体健康。